话音未落,厚厚的围巾已经绕上我的脖子,防寒手套、加绒雪地靴、毛茸茸的耳套,最后又裹上一件过膝的羽绒服,直到把她裹得像个圆滚滚的粽子,他才满意地拍了拍我的头顶。
“有我在,哪里还需要男朋友啊。”
我顿了顿,故意说得轻快:“照顾、呵护,连这份安心感,都和我从前在路屿之那里得到的一模一样呢。”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眸幽深,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意:“或许,我和路屿之,本就没什么不一样。”
说完,他低头在我下巴处系好帽子的系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仿佛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我却愣在原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迟昼什么意思?
和路屿之一样?
一样会在某天突然忘记我,一样会为了别人伤害我吗?
不,我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
迟昼不是路屿之,他绝不会的。
可他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还是让我有些烦躁。
这人总是这样,说话只说一半,偏要让我猜来猜去。
我闷着头走到院子里,抓起雪铲往雪地里狠狠剁了几下,像是把脚下的雪地当成了迟昼那张故作神秘的脸。
“哐当”
雪铲突然脱了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刚想弯腰去捡,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僵在半空,动弹不了。
我还没来得及叫人,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被稳稳地打横抱起。
趴在迟昼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某种安心的鼓点。
白血病,医生说这种病治好的几率并不是百分百,还要接受无数次的手术。
身体会一天天变得虚弱,体重骤减,贫血,掉头发。
我躺在床上,看着迟昼为我盖好被子,忽然还有闲心开玩笑:
“都怪外面太冷了,把我腿都冻住了。”
迟昼俯身在我颈边,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对,等天气暖和了,你就不会被冻住了。”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过了很久,我才轻轻开口,语气认真:“小叔,我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做谁的妻子,更不适合做谁的爱人。”
我委婉地拒绝了这份我承担不起的深情。
迟昼却抬起头,倾身靠近,目光直直撞进我的眼底。
那里面翻涌着的深情,浓烈得让我心惊。
原来我忽略了这么久。
他的眉眼却忽然舒展开,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于我而言,你选我做小叔,我便以亲人的身份照顾你。”
“你若选我当爱人,我也不过是在亲人的基础上,多一份丈夫的爱重,其实没什么不同。”
他顿了顿,“只是我贪心,想在你心里,多占据一重身份。”
“晚乔,别急着拒绝。”他望着她,眼底是小心翼翼的恳求,“你总得让我试试,我能不能做到。”
第8章
路屿之从悬崖坠落,被紧急送医抢救,总算捡回一条命。
可医生也觉得蹊跷。
各项指标明明显示脱离危险,大脑活动更是异常活跃,完全不符合植物人特征,他却迟迟没有苏醒的迹象。
路父路母接到消息赶来,见到病床上毫无动静的儿子,对着守在一旁的林星然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早说你是个祸害!偏偏阿夜被你迷得找不着北!”
“当初若不是听了晚乔的话,放弃找医生唤醒阿夜的记忆,更不会把你接回路家,何至于此!”
他们颓然坐下,声音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