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亏欠，周祁砚没有反对。

比起我，宁宁更喜欢缠着他。

自从沈秋寒带着周星星回国，周祁砚再也没有带过宁宁。

而我转为双向，怕伤害孩子，干脆送回父母身边。

化疗之后，就很少去见我的小姑娘了。

临睡前，划掉日历里的第一百个倒数日。

从前划掉数字，总是惶惑不安。

第4章

如今终于到了这个日子，心中竟无比平静。

周祁砚求婚的时候，我答应过他，如果他犯错惹我生气，要给他一百次机会，等他回头。

我给了他一百次机会，没等到他回头，却等到了自己的死期。

这样也好，我和他，都没办法回头了。

第二天，我选了一顶最漂亮的粉色假发，是孩子喜欢的颜色。

早早打车去幼儿园。

临出门，看到餐桌上，周祁砚惯用的杯子上沾了一枚口红印。

我调出家里的监控，将沈秋寒单独发给我看的朋友圈截图保存，发给律师朋友郁锦。

很快，一份离婚协议发了过来。

打印出来签好字，直奔幼儿园。

到了却发现，宁宁被打得满脸是血，在教室外罚站。

4

“宁宁家长吗？”

“咦？不是说她姥姥要过来？”

我惊恐地抱起宁宁，查看她的伤。

孩子倔强地抿着唇，许久才张口，“妈妈，我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我的心纠成一团，再也控制不住怒意，“谁打的我女儿。”

老师身后的女孩跑出来，对我做鬼脸。

周星星对我笑嘻嘻道：“原来这个小偷是你这个坏女人的女儿！”

宁宁大吼，“我不是小偷，不许你骂我妈妈！”

她作势又要冲上去。

我抱住她，冷静道：“宁宁乖，发生了什么，跟妈妈说。”

宁宁摊开手心，上面躺着一颗缠着头发的带血发卡。

那是周祁砚第一次见面时送给她的礼物，小姑娘很喜欢。

周星星抢过去，“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

我眼神阴狠地走过去，揪住她的头发，扇她的脸。

“你妈爱抢，你也上赶着抢别人东西！”

“为什么抢我女儿东西！”

周围围了一群人，老师惊慌失措，叫来保安。

我却冷冷看着她，“我女儿挨打，你们冷眼旁观，我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这时，沈秋寒惊呼道：“星星，怎么哭了？”

而她身后，跟着的是我的丈夫。

周星星尖叫着指向我，“爸爸，她打我！”

“小偷偷我的发夹，是爸爸送的发夹！”

周祁砚走过来，一把将周星星抱在怀里。

眼神冷厉地扫过我和宁宁。

随即轻哄，“星星乖，爸爸帮你报仇。”

“道歉。”

宁宁眼里满是失望，小声喊着：“爸爸……”

声音小得几乎要听不到。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总是小心讨好。

我顿时红了眼眶，“周祁砚！宁宁才是你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