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导和李导势如水火,业内人尽皆知,一个瞧不上文艺片矫揉造作故弄玄虚,一个看不起商业片哗众取宠喧闹肤浅,此番较量,定要一争高下才罢休。

演员们缩着脖子不敢吱声,虞礼书出面劝道:"宴时胤给多少到《醉春》,我就出多少给《醒冬》,李导只需尽全力拍好片,其余的都不用担心。"

有这句保证,李导自然心安,他爽朗笑了两声,敬一杯酒给虞礼书。

其余人见他敬酒,也都蠢蠢欲动,这片子扑爆未知,但借机能在虞总面前刷个脸也是好的。

白磬泠伸手挡了一下李导的杯子,笑道:"虞总家里的弟弟不让他喝太多酒,我替他喝怎么样?"

沈越捕捉到这个词,抬头看了一眼虞礼书,若有所思。

众人怎敢刁难白磬泠和虞礼书,纷纷以茶代酒了,唯有李导自己喝了一杯,心情也畅快不少。

吃到一半,虞礼书放在大衣内侧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是伊万先生的来电。

距离他引荐林竞思,已然过了好几天,算算时间,今日伊万在南洋游艇上办画展,正是他安排林竞思与之见面的日子。

虞礼书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一面离开包厢一面接通了电话。

"All??"

"Monsieur, je suis désolé de vous déranger, mais il se passe quelque chose de mon c?té."(先生,很抱歉打扰您,但我这边发生一些状况。)

虞礼书脚步一顿,心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Le jeune homme que vous avez mentionné a disparu sur le yacht aujourd’hui!"(您引荐的那个孩子今天在游艇上失踪了!)

"Nous avons appelé la police, mais il semble être tombé accidentellement du pont dans la mer."(我们已经报警了,但他似乎是不小心从甲板上掉到了海里。)

虞礼书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像凛冽寒冬里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冰到了脚。

......

"喂,醒醒。"

一侧的脸颊被用力拍了拍,轻微的疼痛感令林竞思清醒了过来。

头顶的光线有些刺眼,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的陈设像是医院。

他想出声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你的声带坏了。"

坐在床边的男人递过来一张纸和一支笔,"有什么想说的就写下来。"

林竞思的手抚上自己的喉咙,那里被纱布包裹着,伤口再有毫厘之差便会令他当场丧命。

他在纸上写道:「你是谁?」

"我叫裴律珩。"

穿着中式长衫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手里抱着一本书,笑眯眯地看着他,镜片折射出一道冷白如刀锋的光亮。

"你是宴家那个新来的少爷吧?"

他把手机递给林竞思:"现在给你姐姐打电话来接你走。"

林竞思没有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