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竞思垂眸看着手边的油画,椰林树影,水清沙白,苹果树随风拂动,他抚摸着亮红色的苹果,轻声说道:

"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虞先生。"

他拿着手机,穿过走廊,客厅的尽头挂着一张没有他的全家福,一个洋娃娃似的漂亮少年甜甜地笑着,胸前的银质长链底端挂着一枚不起眼的吊坠。

那样不起眼,至少在这一刻,一枚小小的红苹果仅如点点星火,暂未烧燎起林竞思所忽视的内容。

"宴少爷,"他抓着手机,定定地看着照片上的少年,他看起来那样幸福,昂贵的服饰,洁白的球鞋,宴夫人的手温柔地搭在肩膀上,"我有的时候会在心里埋怨你的亲生母亲,因为她,我过得很不幸。”

“但我也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

"人总是无法沉湎于过去,可向前看时,我心悦之人,正站在你身边。"

林竞思心中被密密匝匝的酸涩填满,虞礼书喜不喜欢他,他心知肚明。

只是当虞礼书用温柔纵容的目光看向宴时昼时,当他保护着宴时昼,包庇着宴时昼,拥抱着宴时昼时,他的心那样痛。

他想走入虞礼书的生活,可那里早已占满了宴时昼。

......

虞礼书悠悠转醒的时候,浑身都暖烘烘的,舒适极了。

只是宴时昼不见了身影。

他起身轻唤了两声,未得回应,便披了一件新的浴衣,朝岸上走去。

"去哪里了......"

虞礼书随手拿起餐饮台上的手机,想给宴时昼打个电话,却发现自己解不开手机锁。

反过来一看,才发现是宴时昼的手机。

他的第一反应是宴时昼拿错了。

而上次收到的威胁信息,他慌忙之中似乎忘记删除。

遭了。

他有些焦急地蹙起眉头,宴时昼能解开自己的手机,如果看到了那几段露骨的骚扰讯息......

"时昼!"

他又高声叫了一句,还是无人回应,便猜测是去了卫生间。

虞礼书顺着石子路,朝园林深处的卫生间走去,可约莫是新修了岔路,他绕错了方向,反而越走越偏。

直到山重水复,他隐约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时昼?"

他低低唤了一声,循声走去。

"我的生母?"

虞礼书停下脚步,他看到了宴时昼,高大的身型隐没在丛林之间,单手拿着自己的手机,瞧不清神色。

"你说的没错。"

"我恨不得她去死。"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虞礼书的耳中,靡丽又冰冷,微微转过身时,露出半边精美的面容。

这是虞礼书第一次发现,原来宴时昼的笑容,可以那样轻蔑。

54 他感觉自己的心要碎了

虞礼书愣在原地,林风钻进衣领,原本便湿漉漉的身体泛起一阵凉意。

他紧抿着唇,原本便如刺一般扎在心底的猜测此刻生出了芽,捅的皮肉鲜血淋漓惴惴作痛。

宴时昼挂了电话,微微眯起双眼,张开掌心时,那朵纯白色的花已然变成了残破的碎片,跌落地面,污浊不堪。

......

宴时昼回到汤泉池时,虞礼书靠在原本的位置上,雾气蒸腾,白皙的肌肤浮起一层薄红。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