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礼书不相信林竞思自己好端端愿意把那张好看的脸蛋整换得平庸,至于是谁胁迫了他,最明晰的答案就在眼前。

怀疑、斥责、痛恨。

数不清的情绪缠绕成一把挂着荆棘刺的刀剑,直勾勾地捅过来,宴时昼轻轻笑着,说不出其中是悲伤委屈还是阴鹜嫉妒。

“哥哥好恨我啊。”

这一次不用虞礼书冷言厉语,他也知晓了他的意思。

他垂眸看着虞礼书踩在冰凉大理石地面上的双足,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无视旁人的视线,宴时昼大步走回病房。

一路上也未感受到虞礼书挣扎,他将人放回病床上,微微低头,才发现虞礼书泛红的眼眶。

不同于宴时昼招人怜爱惺惺作态,他大抵是难过至深,才教眼眶里泪水打着转,一声不吭地将泣音咽下去。

“哥哥……”

宴时昼见他不理人,只好跪在地上从下仰视虞礼书,伸出手一点点擦拭无法遏制而无意溢出的泪珠,“你说你不会原谅我了,是真的吗。”

无人的病房内唯有沉寂在凝固,得不到虞礼书的回应,宴时昼支起上半身去亲他的唇瓣。

却只吻到了他的手掌。

时间仿佛拉回八年前,只是从前少年欲遮未遮的萌动情思,如今只余下一掌两隔的抽身难退。

“嗯,那就恨我吧。”

宴时昼攥住那数日来因心病而瘦削的手腕,轻轻用力便拨开,舌尖撬开虞礼书冷薄紧闭的唇,另一只手将水果刀插在一旁未削的苹果上。

彼此呼吸起伏,只是一个滚烫,一个寒凉。

长睫紧闭,又再度睁开,眼底的黑色难以承载任何光泽。

虞礼书伸手抽出了水果刀。

不算隐蔽的动作带起一阵风。

宴时昼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缓缓闭上眼睛,将舌尖送入更深的地方。

刀峰抵上脖颈,柔嫩的皮肤绽开血花。

锐痛令嗓中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闷哼,宴时昼却毫不在意地向前,肆意索吻。

直到虞礼书退无可退,手中的刀刃在右手神经性痉挛的抖动下松落,掉在雪白的床被间,悄无声息。

残存的血液在雪白间亮得扎眼。

缠绵的亲吻在一声叹息中结束,宴时昼笑着说:“哥哥的手要稳一些才好。”

他精美绝伦的五官伴随那抹笑在眼前绽开,泪痣与另一张面容交叠重合,虞礼书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恨是痛。

148 解释

宴时昼像抓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般,痴痴地笑了起来,“原来哥哥下不去手啊。”

虞礼书的目光落在他鲜血汩汩的那一段脖颈上,手指一点点收紧,攥成拳垂在两边。

“嘶,”宴时昼歪过脑袋,毫不避讳地展示自己的伤口,下颌上扬的动作牵动肌肉,将原本不算大的血口子撕扯开来,“哥哥疼疼我,嗯?”

疯子。

虞礼书想推开他逃开,却被宴时昼支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胳膊牢牢困在床上,眉宇间愠怒尚存,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滚开。”

这算得上是虞礼书这辈子说过最难听的话,对宴时昼而言也不过是挠痒般,他甜腻地黏过来,“我不。哥哥生气的话就再捅我两刀,好不好?给哥哥消消气……”

他也并非是嘴上说说,当真把扔在一旁的水果刀递到虞礼书手中,刀尖指向自己的腹部。

“宴时昼!”

双手被包裹着握在刀柄上微微用力,在虞礼书惊惧的目光中,宴时昼眉眼弯弯,声音十分愉悦:“哥哥捅深一点,这样疤痕就能留一辈子了,哥哥留给我的东西,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