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一惊,不知道钱缪理解到的是哪个层面。她抬起头看向他的脸,只见他无波无澜地也垂着眼帘也在看她。

他默了几息,才口气平淡道,“那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工作是为了谁?”

岑晚心口泛酸,真庆幸,钱缪没有会错意。

“去穿衣服,我已经说第三遍了。”

她手臂冰冰凉凉,室内再暖和,也架不住她一件都不穿。

“许翡把在宁城整个项目的招租交给我了,可能会常驻一段时间。已经都够累的了,我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不愉快上,没有必要。”

岑晚套上睡衣后听见钱缪如是说,像是某种时刻的临别赠言。

“什么意思?”她警觉道

“没什么意思,你忙你的,我忙我的。”钱缪坦坦荡荡,“你有你的抱负,我绝不是要阻拦的意思,刚刚可能说话急,有的有点儿跑偏了。”

“你想分手?”

“我说了吗?”钱缪语气不善地反问,随后嗤笑一声,“还是你想?影响你拔刀速度了?咱俩这样顶多算鬼混吧?说什么分不分手的。”

他那副欠揍的样子回来不少,让岑晚都跟着放松了些,这是这话她不爱听,一拳抡过去要打他,被他侧身躲了。

“希望你知道,我今天就是生你气了,岑晚。”

“不许叫我岑晚!”

钱缪翻着白眼哼哼,“就叫。”

她一天不明白,他就一天不改称呼。

“你真走?今天不能留下吗?”

“谢邀,不留。”

“那你亲我!”

他们习惯性地在每次见面和分别时接吻,一开始岑晚不适应这样「程式化」的亲密,可钱缪却说这叫「仪式感」,她也逐渐享受其中。

钱缪推着行李箱往门边走,听完真的掉了头回来,没走几步又反悔转身。

“不亲。”他说得戏谑又决绝,“我生气了。”

“钱缪!”

“干嘛!”他模仿着岑晚的语气,微微侧过头,“还吵?我吵不动,累了。”

而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真的走了。

岑晚突然想到类似的场景以前也有,那时候还没结婚,她在读研三,钱缪已经进入了钱知洲的公司,成为小钱总。

忘了起因是什么,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大事儿。

岑晚被他惯了好几年,恃宠而骄却不自知,吵到最后是她提的分手,这一点记得请。

“觉得浪费时间,那就求您别在我身上浪费了,耽误您大好青春。”她夸张讽刺道,“小钱总貌比潘安,家世了得,赶紧找个比我强的。”

钱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们在岑晚的宿舍楼下相对而立,好像也是个冬天,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凝结冰冻。

“你再说一遍。”他开口时平稳极了,也冷漠极了

“十遍也能说!”岑晚奓着胆子,手在口袋里掐紧掌心,“你不也好几次都忍不了我了吗?咱俩就口头婚约,没什么大不了的,吹就吹了。”

钱缪的目光久久停在她的脸上,没一会儿自顾自笑了出来,嘴唇扬起的弧度和他开心时差不多,可明显看出了悲伤。

他没反驳,吐了口气,轻飘飘说,“行,知道了。”

转身慢慢消失在岑晚的视野里。

就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不对劲呢,最早的时候岑晚觉得他们是炮友,只是多了层“准未婚夫妻”头衔的炮友罢了。有一次偶然说出来,钱缪听到后非常生气,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吵架。

和好后,钱缪认认真真纠正她说「岑晚,我在跟你谈恋爱」,听的她心脏怦怦跳。

可是恋爱是这么谈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