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我?我先听听,你出多少啊?”

交通信号灯上的小绿人亮起,他怎么看都像是自己。迈着长腿先走一步,远离是非,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都行。”

钱缪哼了一声,“岑老板大方。”

“没你我过不好。”

岑晚说的平淡,好像还没那句「愿不愿意吃软饭」郑重,却给钱缪掀起风浪,那大风大浪吹得他心口发堵,哄着随口问,“怎么不好?”

“……就是不好。”

岑晚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钱缪不提离婚,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自己会跟他走吗?

大概率不会。

这种清醒的自我认知让岑晚失望,所以她就更加怨恨为什么钱缪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不是还有一个小概率事件吗?

万一他问了,而自己也头脑一热地答应了,那他们就不会分开了。

如果那样过生活,两个人全都放下家庭背景的光环,会撑到什么时候?岑晚想,估计熬不了多久,自己大概率就会憎恶让她抛下一切的钱缪。

到时候他们还是没法善终,甚至连当初协议离婚的结局都不如。

岑晚知道钱缪的选择是对的,只是……

真可悲,她真不是什么好人。

真可悲,他都这么好了,还要被她挑毛病。

钱缪就不应该惯着岑晚。

“……特别不好。”她又说

今天的钱缪话少的不像他,岑晚平常嫌他絮絮叨叨烦,今天又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说,那就听她说好了,反正她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你瞧你出的馊主意,没有一个人过得好的。”她言之凿凿,切了一声,“知道给我安摄像头,怎么不会给自己安。”

只有钱缪能看见人,真自私。

他长叹了一声,抬头看月亮,是个说缺不缺的扁圆形,少一块。

“那你说怎么弄?”

“你养只猫,装个摄像头给我看不就行了吗!笨死了!”

钱缪被她举一反三的方法笑得胸腔直颤,“行。”

“你还可以托人搞个靠谱的号儿,从摄像头喇叭里告诉我,这样咱俩就能视频了。”

钱缪抿着唇深深呼吸,低着头快步走,不可抑制地疼痛。

“行了,闭嘴。再说该哭了。”

听岑晚说这些话太难过了,比之前自己亲身经历的这两年多还要难过。

“我看我看!”她突然兴奋起来,两手环紧,两腿踢腾着往上窜

“看屁。”钱缪冷着脸

“屁只能闻。”

他们刚在一起的头几个月都是探索期,岑晚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还算注意自己的形象,有一次做完,她的精神太过放松,和钱缪面对面抱着正温存呢,突然就打了个嗝。

晚饭他们吃的蒜蓉小龙虾、臭豆腐、干锅肥肠,这个嗝的味道可想而知。

岑晚“腾”地一下烧红了脸,连耳朵根儿都是烫的,钱缪闻了个正着,差点背过气,身体抢先做出反应向后躲,被她没面子地抓着打。

“没忍住没忍住,哎呦,对不起对不起……”钱缪一边笑一边求饶,“真没嫌弃,怎么会呢?是不是,我跟你吃的一样,没事儿。”

他越说岑晚越觉得丢人,气急败坏咬他胳膊,听见钱缪装模作样杀猪般嚎叫。

“这一嘴大牙嘿!”他把白皙手臂内侧显眼的牙印左右转着全方位展示到她眼前,“瞧瞧,诶,里出外进的。”

钱缪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一圈整整齐齐的小坑,看着还挺可爱呢。

“你放屁!”岑晚在被子里踢他,被他夹在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