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香君便知这人当是巡抚许志敬。

只是看这身形与红润的面色,可不像案牍劳形之态啊。

“本抚家中有事耽搁,叫二位大人久等了。”

许志敬未语先笑,走进来拱手作礼,一派亲和,丝毫没有巡抚的架子。

赵元春也睁开了眼睛,跟着文香君起身,一起拱手回礼。

许志敬请两人坐下,满怀歉疚道:“二位大人过来遇到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两人着实狗胆包天,竟敢以下犯上轻视二位大人,我已命人将他二人关入大牢,还望二位大人不要介怀。”

赵元春道:“那二人着实可恶,许大人既然已经惩治过他们,我二人也自不会放在心里。”

许志敬笑道:“二位大人真是海量,二位不远千里过来,定是舟车劳顿,我已在醉仙楼设下上等酒席为二位大人接风,不知二位大人可肯赏脸?”

赵元春惊喜地起身拱手道:“大人如此厚爱,我与文大人自是不敢推脱。”

许志敬点点头,也站起身:“既如此,二位大人请吧。”

赵元春和文香君随着许志敬出了衙门,登上马车,一路去到醉仙楼。

雅间里,果然山珍海味已经摆了一桌子。

赵元春和文香君一路风餐露宿,鲜少碰油水,既已决定顺着来,便也没矫情推辞,坐下来大口朵颐。

许志敬在旁悠悠喝着茶水,眼中已经显出轻视之意。

赵元春只当看不见,放下汤碗,又夹个鸡翅在盘子里问道:“许大人,公文比我们先到,想必大人已经知晓陛下与娘娘的意思,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惊动您堂堂二品巡抚,又叫我与文大人不远千里奔波过来,难不成真是个千古奇冤?”

许志敬与那两个衙役一样,看不上女子为官。

只因文香君展露出锦衣卫的暴戾来,他才稍稍重视一些。

现在见两人也是一副酒囊饭袋模样,心中的轻视压过锦衣卫的威名又升了上来。

当今皇帝果然是个昏君。

平日里在京肆无忌惮也就罢了,如今竟把女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塞进来做官。

真真是可笑。

平日里臊眉耷眼,他手下衙役瞪一眼就吓得发抖的货色,竟然好起面子,自视甚高起来。

更是可笑!

他心里嘲讽着,面上却还如常,叹道:“不过是一桩微不足道的通奸案,如何能配得上千古奇冤四个字,刁民闹事罢了,只是他们闹事不打紧,闹到我这里便罢,不想竟闹到京城,反叫二位大人受累,我也是难辞其咎啊。”

赵元春忙道:“刁民闹事,与大人何干,大人切莫自责啊,只是不知大人如何安排?虽说年关将至,但陛下与娘娘如此重视这桩案子,可拖不得啊。”

许志敬道:“赵大人说的是,这案子是陛下亲派,自是不敢轻视,卷宗早送过来了,今日天色已晚,二位大人暂且歇下,待明日开审便是。”

文香君听的皱眉,开口道:“受害人还在路上,这如何开审?”

许志敬喝了盅酒道:“这刁民在不在不打紧,其他人在就行,他们跑不掉,早日判完抓完,二位大人也好过个好年不是?”

文香君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赵元春在桌下扯了扯她的衣袖,面上恭维道:“还是许大人想得周到。”

酒足饭饱后,两人谢绝许志敬安排的客栈,自己寻了客栈住下。

终于没旁人了,文香君冷笑道:“果然是个贪碌之官!胆子竟也如此之大,明知是陛下与娘娘亲派,他竟这般敷衍了事!”

赵元春洗了把脸,揉着肩膀,坐下道:“这些地方官员距离京城过远,约束力便差一些,品行低劣一些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