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氏在崔氏面前说得爽快,但面对自家老二这模样,她心里也发虚,干咳一声问道,“儿啊,你看到那个狐咳咳,洛二丫头给你的信了没?”

裴忌道:“母亲,我在问你,崔太太来跟您说了什么。”

明明正堂不小,许氏却觉得压抑得慌。

她也不敢添油加醋,和缓着说道:“亲家太太是来换亲的,人家一直都很看重你呢,只是老太太疼洛二丫头,不让她管二丫头的婚事,她这才没插手。

如今那二丫头瞅见她大姐姐为选妃的穿戴,眼热起来,哭着闹着要入宫。

家里老太太和老爷又疼她,只能依了她。

这不,你送她的东西,人都让亲家太太送还回来了,还给你递了封信。

我们虽然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许氏觑着裴忌的神色,叹道:“儿啊,你可莫要死心眼,洛二丫头是生得美些,可这人当真不是个好的,你瞧瞧,起先见她大姐姐为入宫选妃吃尽苦头,便心生惧意,现下又瞧见得选妃的好处,立时便转了主意,这什么人呐,娶回来咱家还能有好吗!

好在啊,人亲家太太和洛大姑娘一直都看重你,起先是不得不去选妃,如今有人偏要去,那人家也乐得让给她,愿意嫁到咱家来。

你是男人家,不知道女人家的事,娘跟你说啊,这洛大姑娘的名声在咱们这些官家太太、夫人之中那是人人称赞,如果不是要选妃,上门提亲的人早就踏破了门槛。

人家外祖家势还大着呢,又是嫡女,你娶了她,对你的仕途不也是多有助力嘛,你既爱美,将来势大起来,还愁找不来比那洛二更美的姑娘?

儿啊,你说是不是?”

裴忌一直沉默听着,这时才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对许氏拱手道:“和芙儿的婚事,儿子自会处理,母亲不必操心,天色已晚,母亲歇息吧。”

说罢,也不等许氏说话,自转身走了。

许氏愣在那儿。

直到裴忌已经走出院子,她才反应过来,指着门口问身边的丫鬟:“他,他这什么意思?让我不必操心?他竟是非那狐媚蹄子不可了吗!

天爷啊!那小蹄子难不成当真是狐媚托生的,给我儿灌了迷魂汤,竟叫他神魂颠倒至此!”

许氏在堂里哭天喊地的。

在旁服侍的丫鬟以及正堂外头的下人们却是大气不敢出。

这正院上下再没有人有睡意。

西侧院也没人去房里休息。

裴忌回去院子,并没什么特别的异样,只吩咐下面人抬热水进来。

沈芷柔知道他这是要沐浴。

便上前服侍他脱衣。

见裴忌并没让她出去,还照往常抬手配合,她心中踏实不少,将脱下的外衫搭在架子上,回身一边解他腰带一边试探问道:“表哥,姑妈叫你过去说什么了呀?”

裴忌不答,只自己脱下中衣,扔在架子上。

沈芷柔忙帮他把亵衣脱下,露出精壮宽厚的胸膛。

沈芷柔红着脸,忍不住又问道:“是不是大姑娘要嫁过来的事情?其实大姑娘和表哥才正是合适呢……”

裴忌倏然转脸看她:“你似乎什么都知道?”

沈芷柔一愣,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她真是昏了头。

表哥心思最为缜密。

看不出神色才是最危险的。

她竟然因为他一切如常就疏忽大意,说这种话。

沈芷柔连忙找补道:“我,我并没有什么都知道,我只是,只是事关表哥,我难免会上心一些,就寻了前厅的丫头们问,可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