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勇气毁掉自己的仙骨。哪怕我已经知道仙骨也好、我也罢,都是?我父以我母的生命为代价,制造出来的、用以复兴宇文家的工具。”
“我只是?单纯地、因为心境受损, 以至于?走火入魔、仙骨尽毁。”
如果他的仙骨还在, 如果他没有走火入魔, 那他会直接去?找父亲报仇吗?还是?说他会和宇文家的其他人一样,默认他母亲的死是?“必须的牺牲”呢?
宇文敬不?知道。或者?说, 他不?想知道。
得知自己仙骨尽毁之后, 宇文敬反倒有种解脱感他不?必再去?纠结、烦恼要不?要复仇,如何去?复仇。他仙骨尽毁这事儿?本身?就已经成了对他父亲、对宇文家的复仇。
但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
比起他父亲和宇文家对他母亲所做的, 这种不?痛不?痒的“复仇”连擦伤都算不?上。
“你现在有勇气去?报复你父亲和宇文家了?”
“与?其说是?勇气, 不?如说是?不?甘心呐……”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宇文敬看向楼下已经压制住银家家主的银家双姝。
“我本以为自己的死能重创宇文家, 能给我父带来很大的阴霾,能让他知晓用歪门邪道得到手?的东西迟早要失去?,孽力必定回馈,一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但在我要咽气的那一刻, 我才?明白,原来就算是?我,对宇文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一条人命在一个家族的面前是?那么渺小。
一个人的人生在那些宇文家的上位者?眼里一文不?值。
他们能舍弃掉的何止是?一个穿越者??又何止是?一个家中子?嗣?对于?宇文家来说,对于?他父亲来讲,他和他母亲都不?过是?一盆盆栽, 养活了最好, 开花了也会赞赏这花美。但不?是?没了这盆盆栽这个家族就会天翻地覆。横竖这个家今后还能得到、还能产出更多更多的盆栽。
“你就当我是?在意气用事, 想和我父点?眼色看看吧。”
黑色的龙尾游过叶棠的身?前,又卷了回去?。
“在我放出那种传闻后,我父派出了两方?人马。”
“一方?在明, 打算找你回去?,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好证明你刚才?也听到的那些不?过是?些‘谣言’。”
“还有一方?在暗,看能不?能让你在人前‘意外’身?故。”
白皙手?掌朝着叶棠摊开:“你打算如何做?”
这还用问吗?
掀了藏龙岗才?得到的气运指南针,叶棠可不?打算现在就丢掉。
“妾身?愿意跟公子?回去?,常伴公子?左右。”
见叶棠又叫回“公子?”,还自称“妾身?”,宇文敬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捉住叶棠的手?,手?指滑入叶棠的指缝之中。
“咳……”
体弱的贵公子?轻咳一声,五指与?叶棠相扣:“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在他人眼中是?什么关系……”
“妾身?明白。”
叶棠小鸟依人地贴过去?,搞得宇文敬肩头战栗了老半天。就连他身?后那条胖胖的黑龙尾巴也跟着手?足无措地摇晃了半天,差点?儿?没扫倒周围的桌子?座椅,砸开二?楼的护栏。
在叶棠从善如流的那一、两个瞬间,他真的有种她其实喜欢他的错觉。
可当他看到那双永远冷静的眼睛,他心里那种接近于?羞涩、带着点?儿?恐慌,就像是?站在一边写着“我该怎么拒绝她?”,一边写着“她对我是?真心的吗?不?是?只贪图我美色想和我春风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