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博川害怕起来,他吃不下晚饭。舍友见他蔫巴巴的也没理会他。

杜博川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个开朗健谈的人,他经常说话口吃还词不达意,很难融入群体。倘若他像楚潇一样,有着强于他人的身体素质、优秀的格斗技巧、出色的训练成绩以及强大的特殊

椿?日?

能力,即便不够合群,也只会被视为孤傲的独狼,没人敢去招惹。可惜杜博川就连能力也只是差强人意的四级,这就注定他会被当成炮灰杂鱼。

郑雷一行人就经常拿捏杜博川。他们又是让他跑腿打杂,又是找他“借钱”然后从来没有还过。最糟糕的是,没人会靠近杜博川这个郑雷等人的钱袋子入了郑雷等人的眼,说不定就会变成第二个杜博川。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去自找麻烦自讨苦吃。

于是杜博川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只能孤独地忍受着郑雷等人对他的压榨与霸凌。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舍友们有的刷起了短视频,有的打起了游戏,有的早早爬上-床和心爱的女朋友发消息,杜博川只是抱着膝盖缩在拉下了遮光帘的床里,等着被抓走。

他想他是罪有应得的。

但,没有人来抓杜博川。一个晚上过去了,甚至没有人来理会一下杜博川。

杜博川在这个时候才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

“我的能力是治疗……虽然治疗不了什么大的伤口……”

杜博川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他轻手轻脚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挪到叶棠跟前,双手捧起叶棠的手来。

叶棠昨天一回家就把韩卫给她包扎的纱布全剪开扔了包着纱布不方便洗手,也不方便洗澡。她自认受伤不重,让江开宇知道她“受伤了”之后这些纱布就没用了。

一层浅浅的光晕浮现在叶棠的手上,叶棠可以看见自己手指上的擦伤创口微微收缩。然而叶棠手上的擦伤还没好,甚至是没好多少,那层光晕就已经消失了。

杜博川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抖着手,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努力着让消失的光晕再度亮起。

可每次那些光晕持续的时间都在缩短,到了第六次,那光晕竟然只是忽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这点小事……这点小事都、都做不好……”

“请、请把我抓起来吧……我没有资格做特警、我、我不配……”

让杜博川绝望的不是“难道我连被抓的价值都没有吗?”这种念头。

而是产生这种念头后杜博川才发觉自己一个晚上脑袋里都只装了自己一个人的事,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身为受害者的叶棠怎么样了,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补救叶棠才好。

他太无能了。除了无能,还又蠢又坏又自私。

像他这种卑贱如蛆虫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执行正义、保护大众?

他配当特警吗?他不配。他甚至不配做人。

杜博川对自己绝望了。

至少一年没剪过的蓬乱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一双眼睛遮在鸡窝之下,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连鼻涕都流了出来,杜博川这幅模样倒是让叶棠想起某条小狗鱼。

不自觉地,叶棠的手放在了鸡窝头上。

她只是轻拍杜博川的发顶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放过你的?”

“诊疗是涉及隐私的私密,所以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但走廊上有。你跟着郑雷他们一起行动的事瞒不了任何人。”

江开宇被叶棠说服后,第一时间就让下头的人看了监控,调出了所有涉事者的资料。杜博川当然也在其中。而杜博川之所以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