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只要有一点就足够。
只要有一点,他就能抛下其余一切,就能无所顾虑、用尽全力地保护她。
公交车从他身后驶来,轰隆的行驶声模糊他的声音。车停在夏棠身边,折叠门打开,售票员从里面探出头来问她,到底还上不上车。
夏棠在手里抓紧皱巴巴的车票,抿紧了嘴唇,连肩膀都是紧的。
从没有一次,有过那么像是要哭出来,却又逞强的脸。
可是她仍然只是侧过身,踏上公交车,把箱子也费力地拽上去,售票员帮忙扶了一把,然后招呼着关上车门。
班车摇摇晃晃往前,驶过站牌。
没有等他抵达。
肺叶一张一合,吸进粘稠冰冷的空气,凉彻肺腑。双腿仍然在往前,走上坡顶,走过站牌前。
徒劳追逐。
那或许就是最后。
那或许就是最后剩下的一切。
纸戒指,萤火虫,圣诞夜的字条,钱包里皱巴巴的钞票,她踮起脚尖的吻。
一切都,到此为止。
公交车忽然又在路上停下。
车门打开,一只行李箱从里面被推出来,砰地倒在地上,溅起尘土飞扬。
夏棠也从车上跳下来,也一样满是尘土的,和箱子站在一起,脸绷得紧紧的,瞪着他,凶神恶煞地大声说:“喂,你知不知道都怪你,早班车就只有这一趟,把这个箱子扛上扛下也很不容易”
所以要来,也挑了一个最不好的时候。
她又要赶不上车,又要想办法跟父母解释,又要浪费一张车票。
又做了一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明明是那么麻烦的人。
明明是那么任性的人。
明明是早就用脚尖划下界限,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要跨过去接近的人。
可是心脏却在胸腔里,泛着酸楚的水跳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