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变成了一朵云,要怎么才能牵住她呢?

现在想起来,一朵云是不应该被牵住的,她想的就是自由地飘来飘去。

可是在最后,在最后。

仍是不想放手。

车驶入山道,道路陡然地颠簸起来,方向盘在手中震动,两只手用力握住才能让它安分。

车灯破开雪幕,心里只有往前这一个念头。

底盘在这时候轰然一声响动,被地上尖锐的石子挂过,这辆车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幸运,车胎锁死也仍在滑动,陆霄快速打方向盘,车尾撞在路边的树上,前盖弹开。

已经彻底不能继续驾驶。

【五一的诈尸式加更】

149.咫尺

陆霄拨开安全气囊,推开车门出来,四顾远望,周围都没有一辆车在。

鞋踩在地上,轧着沙沙的薄雪。

只差最后一步。

天空泛起灰蒙蒙的白色,离天亮只剩不到一个小时。前盖冒着烟的跑车像堆废铁躺在路边,他踢过一脚车门,CD却仍在播放,在寂静里沙哑作响。

现在已经成为老太太的女人,在几十年前唱着不吉利的苦情歌,她唱自己来到恋人的婚礼,听见风琴的音乐,默默品尝失去的滋味。

是来自50年代的《I Went To Your Wedding》。

林清让不仅车选得差劲,连音乐品味也一样。

女声唱着:

“Your mother was crying

(你的母亲在哭泣)

Your father was crying

(你的父亲在哭泣)

And I was crying too

(而我,亦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