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本来就有一群刺头男生，不满老师安排的班长，嫌他在这个风气年级吊车尾的班里还这么一本正经不肯通融。

这些牢骚抱怨，都是因为她前阵子才逐渐浮上水面。

到今天愈演愈烈。

夏棠大口地喘着气，在路过人奇怪的视线里急匆匆跑过走廊。她扒在A班教室窗外，踮脚透过窗户望去，环视一眼，都没有找到，又调头跑去连廊。

男生里一多半是来自外班的陌生面孔。

“行啦行啦，”徐凯阳叼着烟坐在一边石墩上，夏棠把踢人的男生撞开时，他挥挥手把发怒的人叫住，“只叫我们教训这个男的，其他的就别多管闲事了。”

“你知道他惹了谁么？”另一个嚼着口香糖的朝夏棠抬了抬下巴，“A班的那个陆霄知不知道？不想一起退学的话，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胸口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绪在横冲直撞，脑子也因为跑步而过热，但神智却很清楚地，知道现在该干些什么。

她穿过凌霄花的连廊，头顶的叶子在风里片片枯黄，拐弯后，骤然停住脚步。

因为看见了那个刚从走廊那侧过来的人，眉眼漆黑脊背挺直。

四目相对，对面有一瞬的怔忡，抿起了唇线，夏棠大步走过去，没有管边上神情讶异目光徘徊的卫川生，径自揪住陆霄的衣摆，仰起头，认真又用力地看着他：“上次你说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抓住衣摆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女孩的眼角鸟羽般上翘，呼吸微微急促，定定直视着他：“求你了，之后让我说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哇，怎么回事，今天晚自习才这么点人？”晚自习铃声响起，赵悦月趁老师不在，换了个位置坐过来，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班长怎么今天也没来上自习？早上他就不在。还有夏棠，她有事请假了吗？”

不仅他们两个，教室里今天人少得诡异。空荡荡的，叫人总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事。

李子沫握着笔，顿了顿，才开口道：“嗯，是有点事，让我帮忙请了假。”

下午她先去叫了老师，当时候办公室里大多数老师要么已经下班，要么正在吃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跟她过来看看情况的老师，等赶到天台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在。

只有地上还留着几点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担心夏棠也遇到了什么意外，连忙打她的电话。通话倒是很快接通，只是传来的声音略有一点儿疲惫。

“我没什么事，真的，也没受伤也没怎么样。班长……嗯……班长应该也没事，有人接他去医院了。”

“我手机快没电了，晚自习可能没法按时回去，能帮我请个假么？”

听起来应该是没事。

“对了，我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赵悦月又凑近了点，脑袋靠过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听说班长好像得罪了陆霄，徐凯阳他们几个这几天这么嚣张，就是专门针对班长的。”

李子沫的笔尖又是一顿，呆了呆，好像想起什么一样的表情。

“喂，”赵悦月用手肘轻轻顶了顶她，“难道你也听说了吗？万一是真的，班长岂不是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