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填实了,但不是填实了过去,是把她心里的空洞填满,把她对未来的期许填满。
谢月择观察着眠之的表演,他似乎信了几分,将眠之松开了。
谢月择的指尖轻轻捻摩,上面还留有眠之的泪迹。
“我会派人去查的,”他说,“如果不是,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他沉默了会儿,坦然道:“不然我会以为,你是见到了健康、强壮而巍峨的人移不开眼。”
谢月择对眠之的了解,让眠之心惊了片刻。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了解她的。或许他确实不了解她,但他对身体状况的在意敏感得不像话,竟无意识戳中了眠之的心。
他会嫉妒吗,眠之心想,嫉妒一个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人,如此的强壮有力,如此的巍峨挺拔。
他是破碎的水中月,而宿庐是刀筋盾骨的山。
任何一人见到那巍然耸立的山,都不会想着踏入水中去了。
前者越攀越远,后者若踏进去,最终的结果只是沦亡。
淹没在水中,浮浮沉沉,腐臭了模样。
她欲乘风归去,无意堕入污泥。眠之瞧着谢月择,心道,你怪不得我。
我只是做了寻常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见识到生机蓬勃的一切,自由舒展的幽远,谁还愿沉眠在终日的惴惴之中。
回了宫,眠之要回自己的院落,可谢月择不准。
他对于眠之与那人的对视耿耿于怀,不肯放她离开。
眠之深知不能早早得罪了谢月择,过去的两月两人的关系缓和,现在弄砸了,之后偷偷去见宿庐更难办。
眠之陪谢月择用了晚膳,窗外的夕阳斜坠昏昏黄黄,像一个人生命走到了尽头,回光返照而已。
谢月择与那夕阳又有什么区别,眠之在心里亲昵地用病秧子唤他,烦了就叫他短命鬼,反正绝不会用可靠踏实有力来形容。
他自己都是摇摇晃晃欲坠的瓷瓶,她这攀附在他身上的丝萝又能讨得什么好?
人都有求生的渴望,眠之反反复复劝自己,她没错,她只是想长长久久快快乐乐地活下去,是谢月择挡了她的路。
她没害他,她只是想走而已。
夜间,谢月择留宿眠之,眠之看了下黑茫的夜色,同意了。
两人睡同一张床,盖不同的被,谢月择说还有四年,眠之明知故问:“四年怎么了?”
谢月择说还有四年就及冠,说到这谢月择微皱了眉:“我们会有孩子吗?”
眠之问谢月择:“你希望有吗?”
谢月择没有回答。
眠之说:“我希望有的,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期待着,这也是我第二个用处,不是吗?”
一是给他冲喜,二是给他生孩子,一物两用,才算物尽其用。
“可殿下的身子,”眠之不知为何,没忍住心中的恶意,竟说起了谢月择的身体,“如果殿下倒在我身上,我会不会被皇后赐死呀。冲喜冲没了,孩子也生不出来。”
眠之笑:“你可别怪我这么说,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没有其他意思。”
谢月择被这样说了,好似浑身都被刺了遭,想到白日里那雨中的男人,竟翻涌起嫉妒来。
谢月择呼吸急促,他躺平身体让自己放松,太过激烈的情绪不利于养病,过了片刻他道:“还不至于到那地步,你不要胡思乱想。”
眠之道:“我没有胡思乱想。”
说到这她笑了下:“殿下,其实我什么都懂呢。及笄后嬷嬷什么都给我看了,那些图啊画啊,男人女人,裸着身体交交叠叠。嬷嬷还给了我一个建议,说将来大婚,殿下躺着就好,我伺候你,你累不着。”
“谢月择,”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