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分?离让过往的恩爱变得?模糊不清,所?有的付出?都随着徐陵的死消失殆尽。
儿子没了,夫君也与她离了心,汲汲营营的一切终有一日会?落到那卑贱的庶子手上,那她这些年的辛苦操劳又算什么?
想到此处,她心口?一绞,当即两眼一翻,狼狈地晕死过去。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我?”望着空寂的灵堂,徐朗哽咽地红了眼眶。
那一场大火早已将徐陵的尸骨烧得?残缺不全,下?葬那日,陈氏在坟前?哭得?呼天抢地,既悲儿子早逝,又哭自己命苦,惹得?一众女眷都跟着落了泪来。
丧事结束后的第二日,徐朗就上书朝廷,请立徐川为侯府世子。
圣旨下?发的那一日,陈氏待在屋里始终不肯出?来。
看着等候宣旨的内侍,徐朗只能谎称陈氏病重,含糊地遮掩过去。
内侍一走,他就让人围了蔷薇院,以养病为由,将陈氏软禁在了房中?。
无?论陈氏如何哭闹,他都不肯放她出?来,甚至还让人熬了汤药,一天三顿地喂她服下?。
离京那日,徐彦将韩平叫到了身边。
“替我看着陈氏,别让她寻死。”
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日日承受锥心蚀骨之痛,用余生来偿还她欠下?的血债。
临走前?,他带了一壶酒,孤身一人去了云笙坟前?。
徐陵下?葬那日,曾有族人提议将云笙与他葬在一处,好让徐陵在地下?也能有人伺候。
是他力排众议,阻止了合葬事宜。
“云氏背负着毒害主母的罪名,若是合葬,难免惹人非议。且陵哥与郡主尚未和离,如此行事定会?开罪皇室。”
她活着的时候已经受了太多委屈,死后不该再被人扰了清静。
“徐陵已经死了,郡主也不会?苟活太久。你若泉下?有知,就忘却这些恩怨,早日安息吧。”
说罢,他打开那一壶美?酒,神色肃然地洒在了她的坟前?。
浓郁的酒香在鼻尖蔓延开来,望着坟头的枯草,徐彦的眉宇间生出?了一抹哀伤。
他轻抚着墓碑,眼底覆满了悲凉。
“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冀州去了。往后若还能回京,我定会?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一阵秋风吹过,坟上的枯草不住地晃动着,瞧着分?外凄凉。
这一年冬日,冀州城再次飘起了大雪。
徐彦坐在书房处理公务时,韩明带来了一封来自应天的密信。
郡主死了。
死在了一个婢女手里。
她本就骄纵跋扈,容颜毁损后,越发性情乖戾,每每心情不顺,就会?以折磨下?人取乐。
那些婢女无?辜受难,心中?早已积怨颇深,却碍于身份不敢造次。
某一日,一个婢女在为她束发时不慎扯疼了她的头皮,差点没被她活活打死。
韩平得?知此事后,几经辗转,买通了公主府里的下?人,使人从中?挑唆,终于诱得?那婢女铤而走险,在郡主服用的汤药里加了一剂致命的毒药。
郡主毒发身亡后,婢女就在韩平的掩护下?,顺利逃出?了应天府。
徐彦缓缓合上信纸,眼底透出?了一抹幽寒。
“让韩平回来复命吧。”
“是,属下?这就给韩平回信。”
这一日雪下?得?很大,直到深夜才渐渐停息。
烛火寂灭后,梦境悄然侵袭。
幽深的庭院里,一群孩童围着从宫中?归来的徐朗,满脸期待地等着他分?发御赐的牛乳糖。
而廊柱之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