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婚的前几日, 侯爷徐朗从边关回来?了?。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枇杷刚把煮了?羊肉的锅子端来?, 徐彦就被?韩明叫走了?。
“三爷,侯爷回来?了?。”
“我去见?大哥,你先吃吧, 不必等我了?。”他搁下筷子,麻利地站起身来?, 很快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这锅羊肉本就是为?他准备的,他走后云笙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洗漱的时候, 就连枇杷也察觉出了?云笙的低落。
“夫人,您怎么了??”
云笙摇了?摇头,唇边却溢出一抹轻叹:“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枇杷低喃一声?,面上浮现?了?一层忧色,“要不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不必了?。”云笙神色淡淡地笑了?笑, 搁下布巾就转身走进了?内室。
枇杷看着她进了?被?窝躺下,心中仍惴惴不安:“真的不要看大夫吗?”
“也不是什么急症,外头雪下的这样大, 还是等明日再说?吧。”说?罢,她将?身上的被?子裹紧,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间?,她却觉得身体一轻,像是灵魂出窍般,飘到了?一个陌生的院落里。
隔着半敞的轩窗,她看见?了?一个衣衫单薄掩面哭泣的女子。
不远处,一个丫鬟一脸不耐烦地劝说?道?:“姨娘,你莫要再哭了?,一会?儿?被?夫人听见?,又要嫌你晦气了?。”
那女子身体一僵,哭得越发哀恸,连云笙听了?都觉得揪心。
“孩子已经没了?,你若是再哭坏身子,日后还怎么伺候世?子?”
丫鬟喋喋不休地劝说?着,语气里却带了?几分不满和指责。可无论她怎么劝,女子仍是哭得无休无止。
后来?,她彻底失去耐心,翻了?个白眼?就拎着茶壶走了?出去。
丫鬟走后,女子仍伤心地捂着脸。云笙看不见?她的面容,却被?她哀戚的哭声?搅得心绪不宁。
这时,耳边传来?了?吱吱呀呀的推门声?,云笙疑惑地扭头看去,却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进了?屋里。
“云儿?,你怎么又哭了??”男子走到床前坐下,从背后揽住了?女子的腰。
光线昏暗,云笙看不见?他的脸,却觉得他的嗓音分外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我知道?没了?孩子你很伤心,可只要你养好身子,往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女子止住了?哭声?,猛然松开手,绝望地低喃道?:“不,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大夫都说?了?,你的身子没问题,只要好好休养,半年?之后就还能受孕。”
男子的安抚并没有稳住她的心神,反而让她愈发崩溃。只见?她猛地拉开男子的手,满脸泪痕地转过身来?。
看见?她面容的那一刻,云笙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能受孕又如何,只要夫人不点头,我永远都不可能生下你的孩子……”
清丽的脸上布满了?泪水,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红肿的
椿?日?
眼?睛因为?愤怒和恐惧还残存着些许生机。
“云儿?……”男子似乎是被?她悲愤的眼?神所震慑,坚定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不会?的,只要你养好身子,我就让母亲将?你接到蔷薇院去,我们?一定会?有孩子的。”
“没用的……”止住的泪再次决堤,她哀戚地恳求道?,“她容不下我,也容不下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