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谢清榆这个态度,谢若棠也不会不管谢清榆了。

思来想去,谢清榆要是没疯的话,应该就是在跟谢若楹赌气呢。

可谢清榆将所有人都给驱散出去,目光定定的看着谢若棠,直到谢若棠都有些毛骨悚然了,这才沙哑着嗓子红了眼,道:

“我做了个梦。

梦里,你母亲和你妹妹对你不好,我对你也没那么好。

你好不容易嫁给了心爱的人,可是,他对你也不好……

棠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可是我心里头很难受。

这些日子反反复复都是这个梦,你那样绝望,想问问为什么你母亲要这样对你,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你……

我不能再让这一切重蹈覆辙。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没有一个虚言。”

谢若棠愣在原地。

她想了许多,都没能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讪讪道: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

您只是做了梦而已。”

“幸而只是梦。”

谢清榆摇摇头,嘶哑着嗓子,道:

“无论如何,我不敢再留她们在身边了。

况且如我所说,我当时被气成那样,她身为我的女儿也没有一个字一句话……

我的心,已经寒了。”

谢若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自己常常待着的榻上坐着了。

究竟是上天垂怜,还是终于看见了她想活下去的心,竟然给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谢若棠想笑,又不知道怎么笑。

等到平复了心绪,谢若棠眼中含笑的指尖轻抚自己手腕的玉镯。

雀儿打趣,

“小姐这是得了什么喜事儿?”

谢若棠对着她眨了眨眼,

“不告诉你。”

这的确是个好事儿啊。

……

接云初的马车也已经到了庄子上,云初一大早就开始梳妆,只是可惜太瘦了,看着反而更吓人了些。

云初却并未察觉,一直坐在镜子前小心地涂抹着胭脂。

好不容易听见了马车响,云初兴高采烈地起来往外去,以为能一眼就看见谢清榆,可看见只有阿眠和几个奴仆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大人呢?”

阿眠正要说话,云初就自顾自的打断了他,

“我知道,肯定是公务缠身走不开对不对?”

她抿唇一笑,

“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以后肯定跟他好好过日子,绝不会有其他的心思。

算算日子,我家若楹是不是也该出嫁了?

阿眠,若楹的婚期跟侯府定下了吗?”

她一连串的话让阿眠都一时间回答不上,只能扯了扯嘴角,道:

“夫人还是上马车吧,下面风太大,小心着凉。”

云初眉开眼笑地爬上马车,看得阿眠目瞪口呆。

一边的宛儿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在府上还能雍容华贵的夫人不过是在这儿待了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

分明在庄子上的活儿也好,什么也好,都是自己干的……

阿眠心下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言,扬起鞭子便就往着京城赶去。

一路上,云初都在不断地询问府上如何。

阿眠也只是挑了一些话回答,云初没察觉到他的敷衍,反而高兴得很,口中念念叨叨,

“我就知道,我女儿一定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