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暴起,从轮椅上扑过来。
“你敢污蔑安夏!”
我侧身避开,看着他重重摔在地上。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眼。
沈谦勋还趴在地上,那只独眼里闪着诡异的自信。
他居然还在等我回头扶他?
我表现的到底有多贱,才能给这种人错觉?
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身后传来脆弱的哀求。
“站住!早早!你别走!”
第7章 7
离开诊室,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被抱走的那些年,保姆并不会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甚至会因为想自己女儿却不能亲近,而变本加厉的虐待我。
用鱼线捆住,不让吃饭是常事。
邻居奶奶经常说,有一次我的脑袋被喝醉的养父砸的头破血流,哭到差点没声音,是她把我送去医院。
后来出院他们都没想起我。
奶奶把我藏在家里偷偷带,一直养到五-岁。
也许他们不是没想起我,是知道有人养我,乐的不想管我。
我磕磕绊绊长大,挨了多少打我自己都数不清。
直到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爷爷。
他颤抖的手抚过我,老泪纵横。
方家别墅大得吓人。
方安夏穿着公主裙站在楼梯上甜甜地笑,转身就掐我胳膊。
学校里,我的课本总是不翼而飞。
直到有天我被推进人工湖,清晰地看见池底游动的蛇群。
我拼命的扑腾,绝望到极点。
“抓住!”
少年的手破开水面,好看的不真实。
我哆嗦着问,“你是神仙吗?”
他愣了下,突然大笑。
“对,专治坏人的神仙!”
从那以后,我的课桌上不再出现死老鼠。
只是从“方安夏的小保姆”变成了“沈谦勋的跟屁虫”。
我知道他偷看方安夏跳舞时眼神有多温柔,知道他书桌抽屉里藏着她丢掉的发绳。
但当爷爷拍板婚约时,看见他诚挚的表态时,我还是可耻地心动了。
万一呢?
可惜没有万一。
他一边享受着我卑微虔诚的爱,一边把它当成肆意践踏我的筹码。
可他忘了,国王的权柄由谁赋予。
院长的电话打来,通知培训时间提前。
飞机上,我准备将手机关机。
沈谦勋的短信闪了出来。
“明天别想跑,车站机场都是我的人。方氏现在是你堂哥当家,失踪个外嫁女没人会在意。不想我恨你,就乖乖回来。明年我和安夏的婚礼前,你必须治好我的脸。我不会强求你把股份让给安夏,但你必须帮我。”
我直接滑动删除。
再见了,沈谦勋。
沈谦勋已经不记得自己在黑暗里待了多久。
直到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沈少,方小姐回来了。”
他缓缓攥紧那只扭曲变形、布满针眼的右手。
下一秒,桌上的药瓶、水杯、监测仪被他猛地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