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他看书耳朵里都得塞着棉花,不然不是她四面环绕惊天动地的脚步声,就是她上窜乱跳追猫撵狗的咋呼声。

大夫说了,这个年岁的孩子坐不住。

况且,多消解体力,也有助于渡过苦痛期。

姜时愿站了起来,凑到他跟前,不服气道:“那怎么办,我以后可要聒噪你一辈子,裴静静!”

裴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连连,伸手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沉声道:“裴静静甘之如饴。”

好了。

姜时愿抿着唇,被裴太傅的幼稚哄到了。

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依偎进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你自己说的,不准往耳朵里塞棉花。”

“嗯,不塞,洗耳恭听。”

两人相视一笑,裴彻解开外袍,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

“冷吗?”

风雨一下隔绝在外,身上骤暖,姜时愿摇了摇头,半阖着眼道:“有些犯困。”

“等雨小一些就回去。”

今晚出门没有带随从,只一个车夫,两人只能等雨停再走。

这雨来得突然,也确实有些扫兴。

“今晚开心吗?”姜时愿不忘问道。

裴彻揽着她,轻轻点头:“开心。”

姜时愿靠在他胸膛上,阖上了眼睛,静静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声,也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一想到这里头有一颗心脏为自己跳动过,姜时愿忽然觉得这雨也很好,有一股隽永的味道。

突然就很想再说点什么,说些诗情画意的话。

“裴彻。”

“嗯?”

“风要永远停在你怀里了,你要张开手,抱紧了。”

……

哈秋

风在裴静静怀里停没停住,姜时愿不知道,但风寒在她体内安寨扎营停住了。

淋了一场雨,又加之几日没休息好,姜时愿从夜市回来第二日便感风伤寒了,喷嚏一个接一个,声音哑了,鼻子也不通气。

“乐极生悲,真是乐极生悲呀。”

姜时愿四仰八叉躺倒在床上,哑着嗓子仰天悲叹。

“我今日本还要和太傅出城骑马赏菊呢。”

秦嬷嬷端来了药碗:“也就太傅大人纵着你,大婚当前,别人忙得晕头转向,你们两个正主逍遥自在。”

姜时愿从床上坐起来,因为鼻子不通,瓮声瓮气道:“怎地变脸变得这么快?前几日还说要我多和太傅多亲近亲近。怎么了,嬷嬷不想抱小小姐了?”

“就你不知羞!”

秦嬷嬷一脸无奈,嗔怪了一句,把药碗端了过去。

“快把药喝了,发一发汗,别像上次那样,风寒入体,又诱发了咳疾。”

秦嬷嬷说的是四年前她救沈律初那次,天寒地冻还浸了寒潭的水,回来后大病了一场,躺了半月有余。

寒气反反复复,咳疾更是渗入肺腑,看遍了京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是文远侯送来了一味难得的白檀丸,才驱除了寒气。

姜时愿也爱惜自己的身体,更不想再吃一次病痛的苦头,二话不说仰头将苦药喝了。

“啊,太苦了。”

姜时愿一张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不由又想到了当年的裴彻。

姜时愿含了一块蜜饯,裹着被子下床来到桌前,提笔给裴彻写信。

信不长,言简意赅两句话:

【病了,药苦,蜜橘,速来。】

【另:酸的不要。】

署名:姜哑哑。

姜时愿迅速将信折好,然后抱来将军,把信别在它的项圈上。

“养猫多日,用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