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房间内突兀的响起金属制的声音,男人慢条斯理地取出一根烟,拢手点燃。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的烟草味瞬时弥漫开来。
“把遗嘱翻到最后一页。”
沈玉芜犹疑着将手中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白纸黑字的写了一行话:
“以上条件皆系沈玉芜小姐与谢寒城先生具有法律认定的婚姻关系,另附谢寒城先生的证件号。”
房间内的壁炉在此时噼啪地爆了一声,一如沈玉芜自己,犹如被丢进磅礴的洪水中,溺毙的同时又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沈玉芜想不明白,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毫不相干又完全不认识,爸爸怎么会立这样的遗嘱?
她红着眼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手中的文件翻得哗哗作响,看到立下遗嘱的时间是半年前。
半年前?
半年前发生了什么让爸爸突然立下一份她毫不知情的遗嘱?还附带着这样一场婚约?
她看向面前看着光风霁月衣冠楚楚的男人,想到那张结婚证。
证件是真的?
但这怎么可能?
不…不,也是有可能的。
爸爸和她说过,有些事情你办不到是你能力不足,不代表所有人都办不到。
没有,做不到。
也没有,不可能。
少女望向男人,她的眼睛澄澈灵动。
她如菟丝花一般柔弱,生着病更显娇弱,可一双眼眸灵气潋滟。
“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把“帮”这个字眼咬得很重。
“我没有帮你。”男人温沉的声音响起,“沈玉芜,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回国了,直到你有回国的能力和资本。”
“为什么!”
沈玉芜听了这话激动起来。
她想起自己的父亲,想到自己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心中不甘愤恨一瞬间冲上头脑。
“不,我一定要回国!我要知道我爸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谢寒城听了这话只是笑,金丝眼镜后的眸中染上淡淡的笑意,眸光深处却透着冷寒。
“你试试看。”
而后便是沉重的木质关门声。
她顿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一把拔掉手上的吊针,几滴血珠滴落在木地板上。
沈玉芜赤着脚往门口跑,按着门把手却怎么也拉不动门。
门被人反锁了。
沈玉芜急了,拍着门板,大声喊道:“谢寒城!你不能这样!我要回国!我要回国!”
她说不了两句,身体便承受不了激动,弯着腰咳嗽起来。
沈玉芜脱力跌坐在地上,靠着门板。
暖黄的灯光刺向她眼中,她伸出手遮了遮眼睛,闭上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父亲的死一定不简单,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沈玉芜回过神来,她扶着门板站起身回到温暖的床上。
她现在不能再生病了。
柔软的被子带来的温度让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
爸爸会留下这样一份遗嘱一定是提前感知了什么,他怕自己死了以后,她撑不住沈家。
沈玉芜知道父亲生意涉及很广,生意链错综复杂。
一旦父亲出事,巨额的遗产就会由她一个孤女继承。
这样的巨额遗产会有多少人盯着?
一份遗嘱。
一份婚约。
沈玉芜攥紧了被子,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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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雪常常会下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