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芜的眼眶发红,语气微颤:“爸爸,你在底下看到章忠了吧?”她说,“章忠给了我视频之后,就跳楼了。”
她蹲着有些累,索性直接坐在父亲的墓碑前,絮絮叨叨说着:“爸爸,我是不是太没用了?要是我再有用一点,要是我身体健康,要是我和沈荔一样,您是不是就不在死之前还在担心我这个女儿?”
沈玉芜抬起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天空阴沉沉的,一如她回国的那天。
沈玉芜擦去眼角的泪水,语气带了些迷茫:“爸爸,我突然不知道我能去哪。”她说,“爸爸,我好像没有家了。”
“我以为谢寒城是我的家人,以为绿芙山庄是我的家。可是……”她说着泪水不断滑落,“可是真相怎么这么残忍呢?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我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可是谁都行,唯独他不行。”
“爸爸,妈妈不爱我,她不是我的家人。谢寒城爱我,但是他也不是我的家人。”
沈玉芜靠在墓碑上,泪水滴落:“爸爸,我没有家,也没有家人了。”
她说完后,一阵微风拂过,冬日里的风冷,但这风却柔和的不可思议,只是从她的脸颊边擦过,像是替她擦掉那些泪水一般。
风拂过脸颊的触感,让沈玉芜心中的某处决堤,她坐在父亲的墓碑前放声大哭,似乎是要把委屈都哭尽。
泪水打湿了沈玉芜的脸庞,模糊的视线中倏地出现一方手帕。
沈玉芜抬头,看到面带微笑的沈从宴。
哭声眼泪倏地停住。
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方帕子,沈玉芜没有伸手,她看着沈从宴,他似乎也是前来祭拜,抱了一束花。
沈玉芜却觉得讽刺,她看着他怀中的花,沙哑着声音问:“你来干什么?”
沈从宴见她不要帕子,便自然收回,从善如流答道:“我自然是来看看大哥。”
沈玉芜冷笑:“看我父亲?我父亲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
沈从宴将花放到墓碑前,看向这个向来柔弱的侄女:“小芜,你都知道什么呢?”
沈玉芜说:“不如我们来说一说,你们不希望我知道什么。”
报案还在受理,警方还在资料搜集阶段,尚未立案调查。
沈从山几人知道章忠死了,也知道死之前沈玉芜去找过他。
三人皆有些不安,章忠死了是好事,毕竟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但是他们更想知道,章忠死之前到底有没有和沈玉芜说些什么。
沈从山他们压根没想到,章忠根本不信任他们,留了这样大的后手。
那份视频他应该原先想用来勒索沈从山几人的,所以在沈涂死了以后,他立刻躲去了国外,就是怕沈从山几人对他下手。
视频的存在沈从山几人不知道,但沈玉芜知道。
沈玉芜说:“四叔,我实在不明白,我父亲哪里对不起你们,哪里让你们这么恨他?”
沈从宴看着沈玉芜的眼睛,人的眼睛会流露出很多情绪,再能伪装的人,也会从眼睛里渗透出真实的情绪。
这些年来,沈从宴只见过两个人,几乎能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
一个是已经死去的沈涂。
他在那样的情形下,也能淡定的说出没有遗嘱,将他们几人骗了个彻底。
还有一个,正是眼前这位女孩的丈夫,谢寒城。
沈从宴笑了笑,眼中尽是阴冷:“小芜,大人们的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再说,你真觉得你父亲对我好吗?”
沈玉芜:“我父亲对身边的员工,对家人,对小辈,向来温和关爱。你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你是我父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