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轻地像羽毛划过，但落在沈玉芜耳中却仿佛如洪流，带着数以万计的泥沙碎石将她瞬间冲击得四分五裂。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沈玉芜握在门把手的手不自觉收紧，喃喃道：“妈妈……”

第41章 “母女。”

第四十一章

听说, 神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妈妈。

沈玉芜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想, 也许父亲是她的守护神, 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了神的存在，所以她才没有妈妈吧。

对于母亲的记忆清晰又模糊, 她记得母亲的名字，记得母亲的样子，记得母亲的声音，唯独记不起母亲的爱。

母亲的爱？

沈玉芜恍惚了，她有过吗？

那些混乱的思绪在此刻变为了那句轻飘飘的“是小玉啊”。

沈玉芜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到母亲是什么时候了, 那时间太久，久到她自己的记忆也模糊。

但可笑的是, 当她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仅仅是半张脸, 她也能认出, 这是她的母亲。

女人的嘴边的笑从容优雅，她身后的电梯缓缓打开, 一身银色西装的沈从宴从里面慢慢走出。

他看着站在走廊的两人, 脸上挂着笑却那么不怀好意, 轻声说：“怎么都站在外面？”说着他看向沈玉芜, “小芜很久没见过妈妈了吧？”

沈玉芜的手死死的握在门把上, 她极尽克制自己那些兵荒马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表情、语气, 缓声说：“很久了。”

从出生, 父母离婚开始，好像就再也没有母亲的身影。

沈玉芜关于母亲的记忆很少, 甚至不需要去搜刮，不需要去寻找，它就那样单薄的在那。

就像仅剩一份的商品，

你来买的时候，我不需要低头寻找。

只有这一份。

她只需要拿起来就好。

女人一身优雅贵气，岁月甚至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她微笑着迈步走到门口，而后摁下门把手，与沈玉芜擦肩而过。

她走过她身边时，沈玉芜感觉到她的发丝在她的脸上抽过。

人的气质是有味道的吗？

沈玉芜不知道。

但她走过她身边的那一秒钟，她似乎闻到了具象的味道。

那是独属于她的，冷漠、疏离、优雅。

沈玉芜的视线跟随着她，看到会议室里不少董事认出她以后惊讶地站起身：“段媛……”

而这声“段媛”后，是更多的人的惊讶。

他们从自己的位置上战起，纷纷看向这个优雅的女人。

跟着沈涂从港城迁过来的都知道，沈氏早期集团里有“上审下断”的说法。

上审，指的是沈涂。

下断，指的是就是段媛。

沈涂和段媛的婚姻被人称作天作之合，被集团里的员工称为神仙佳话。

直到二人婚变的消息传来。

再到段媛远去他国，沈氏搬来港城。

“上审下断”这句话也再没出现过。

段媛将自己头顶那顶黑色的蕾丝帽正了正，上挑的狐狸眼弯出极优雅的弧度，轻笑着开口：“难为还有人记得我。”

沈氏不可能不记得段媛。

段媛和沈涂离婚的时候，沈涂一蹶不振，整个沈氏也差点毁于一旦。

对于段媛，董事们又爱又恨。

爱她在的时候，沈氏蒸蒸日上。

恨她离开的时候，让沈涂道心尽毁。

而她自己，却在异国他乡风生水起。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