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 赵负雪便风一样摔门而去了,独留封澄在榻上一脸茫然, 她指指自己:“……混蛋?”
她干什么了?
不料还没等封澄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房门又被砰地一声推开了,赵负雪黑着脸道:“……赵家?已?为你收拾出了客房, 是老?尊者的意思,不许住客栈。”
这混蛋亲了人不认,不给名分,不给反应,一睁眼便甩开了他的手?,赵负雪做了一夜的心理建设,勉强建设了点儿当人影子?的觉悟,可昨夜还唇齿交缠,今早上醒来便被如此泾渭分明地对待,这种极大?的差别还是令他有点崩溃。
封澄听了却愣了愣,她起身来,道:“可我要回古安几?日。”
赵负雪咚咚乱跳的心脏渐渐地平静,渐渐地缓慢,渐渐地冰凉。
他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耐着心道:“古安事情已?定,回去做什么?”
心中只想?着他胸口的见素伤痕,沉吟片刻,封澄抬头道:“不太方便,这些事情等我日后再向你解释。”
同一时空内出现两个赵负雪这种猜测实在过?于诡异,其中一个把另一个捅了又是诡异中的诡异,而且
封澄看了看赵负雪。
如果就连她都能从?一道伤痕中发觉出那男鬼身份的蛛丝马迹,那么正面与他交手?的赵负雪,当真会一无?所?觉吗?
“去多久?”
“归期不定。”
赵负雪定定地看着她,忽然便笑了。
“随你。”他转身便离去。
忽然地,封澄却唤住他。
“指环很?好看,”她道,“之前从?未见你戴过?。”
赵负雪背对着她,咬了咬牙,强行吞下了喉头的难言的酸涩之感?,拂袖而去。
他一走,身上的冷香气也渐渐地消散了,偌大?的屋子?霎时有些空荡,封澄仰面把自己放倒在榻上,静了片刻,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她忽然记起,这枚指环,在之后的赵负雪、她的师尊手?上,也有一枚。
***
封澄被关的第一日,灿阳高照,她百无?聊赖地瘫在鸣霄室,片刻,无?聊地大?叫起来。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有没有人给我松松绑!”
当然是不会任何人回应她的,鸣霄室是整个天机院中最为僻静的地方,平常修士就算是赶着上课,也会小心翼翼地绕开这鸣霄室。
这院子?安静得要命,除了院中一棵格外茂盛的桃树有些细细碎碎的声响,什么声音都没有。
封澄手?脚俱缚,蚕蛹一样在地上滚了滚,抬起眼来,漫无?目的地想?:“这臭拐子?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就这么想?着时,忽然门动了,随即大?门敞开,封澄像个蚕蛹一样摊在地上,费劲地仰起头,眯着眼打量着背光而入的人。
那人坐着轮椅,手?上一枚指环在日光下反射出有些刺目的光,墨发未束,披在身后,他容颜如玉,却冰冷苍白?,居高临下地看着扭成一团的封澄,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极为诡异的沉默。
他垂眸看了看封澄:“为何在这。”
封澄看着这拐子?,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不是你派人把我捆在这里的!”
赵负雪:“我的意思是,你本?该在内室。”
从?内室到门口,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赵负雪垂眸看去,只见内室大?门敞开,内里一片狼藉,光凭肉眼可见的,便是稀里哗啦一地瓷器碎片,外面更甚,连书架上的典籍都滚落在地上。
好端端的鸣霄室,硬是一片狼藉。
“为什么要关我,”封澄道,“我不是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