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头也不回道:“药材放西边,灵器放东边,不要乱套,不要拆封,送完就走。”
背后无声,她有些奇怪地回头,见姜逢带着包裹站在门口,有些意外,点了点头道:“将军。”
不知为何,姜逢进去,有些无措,他纠结地捧着包裹,左右梭巡,慢吞吞地放在了屋中唯一能?被称之为桌子的地方。
是封澄那只摆在帐中的小箱子,原本干干净净地铺着草黄的布,眼下已被染成斑驳的药色。
孙小荷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她好些了?”
孙小荷张了张嘴,半晌,斟酌着道:“命是保住了,只是……”
姜逢一听?这个“只是”,简直心底咯噔一声:“只是什么?”
孙小荷道:“只是经脉受损,的确是无计可施了。将来于?修行之道,大抵走不了太远。”
顿了顿,她看了一眼榻上封澄,又补充:“她当年入道,八成走的并?不是稳扎稳打的路子,灵力凶悍非比寻常,伤人?虽利,伤己却也重……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闻言,姜逢好像突然吞了一口陈年的醋一样,从喉口到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他看着封澄,喃喃道:“……活着就好。”
他好像在劝自己一样,喃喃着,失魂落魄一般,便向?外踉跄。
孙小荷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医者之行,治得人?疾病,无能为力却多。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将军,这个!”
她从杂物堆中一番搜寻,找出?了一颗圆溜溜的灵器。
“大抵是寄错了的,”她道,“灵器太多,堆在一起,标签都混杂了,这东西不是我要来诊治的灵器,我瞧着灵气?庞然,十分珍贵,怕是送错了人?家。”
姜逢魂不守舍地接过了那颗灵器,一摸上去,便被其中浩如烟海般的灵力震撼住了,他精神一振,连忙道:“那群鸟又昏头了,我这就送去寻失主。”
说罢,他便忙不迭地出?门去了。
***
赵负雪等待着封澄的来讯。
一日,两日。
十日。
光阴如水,却如铅水,流淌得张牙舞爪,沉重得痛彻心扉。按理来说,修道之人?是无心什么春夏秋冬的,可赵年站在那里,凭空便觉得凛冬将至了。
说来也是,从前在院中,也只封澄专心致志地琢磨春秋时令,冬日火盆,夏日冰碗,连带着修剪乱飞的花枝也是她一手代劳,自封澄走后,鸣霄室荒芜了几日,也是近来赵负雪重新?住进来,此地才肯重新?生?机勃勃的。
赵年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一日日地沉默下去,而终日间放于?手边的通讯灵器却一日也未响过,甚至连误触都未有一次。
经此,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封澄笨得离谱,不会?用通讯灵器。
第?二个可能?,封澄干脆没打算给赵负雪通讯,所以连犹豫也没有,直接把灵器丢一边了。
终究,忍不住开口道:“许是孩子野性大,出?去便不念着……”
“备车。”
赵年一怔,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负雪独坐鸣霄室花树下,面色冷如凝水。
“即刻备车,去长煌。”
经数年游历后,赵负雪伤痕累累地回京,自此之后,再不出?京,已过十余年。
人?人?皆道,天下平定,剑尊不出?京。
而赵年却深知,赵负雪不出?京,与什么天下不天下的,一点关系也没有,独独是一个原因若无八方镇住他体内灵力,他的灵力只会?被现在更下肆虐。
而如今经剖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