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旁的年轻女官忍不住低头闷笑,姜徵哭笑不得,连这几日一直挂在眉宇的郁结之色都散去了许多:“贫嘴,摇头晃脑的,抖散了发髻要你?好?看。”

一行人走出了院门?,姜徵正要离开时,身后却被轻轻地唤了一声。

“哎,”封澄状似不经心道,“这几日来京,总觉得你?不如从前开心了。”

姜徵霎时愣在了原地。

“什么事都别一人憋着,”她道,“你?一直就这个毛病,闷声干大事,不留神便?炸人一身雷。”

闻言,姜徵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勾。

“知道了,”她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送走了姜徵,封澄在院子中越发无聊起来,偏生顶着一头定得结结实实的头发,又这不能动那不能动,直憋得封澄闲出毛,看着鸣霄室的一砖一瓦,她忽然?觉得这四方天空闷得要命。

她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有些?思念长煌的辽阔草原。

想来为何思归心切,不过?是眉间心上,路远情长。

等?未时,辘辘的宫车行到天机院口?,封澄穿戴整齐,小心翼翼地踩上了宫车的台阶,她有些?紧张,拘谨地端坐着,持灯的宫人笑道:“车中有时令鲜果,各色点心,茶水已备上,大人若是饿了,先垫垫肚子。”

封澄头次参加这种宫宴,只觉得浑身哪哪不自在,连带着身上的华服也像捆绳子,她瞄了一眼精致非凡的点心,点点头笑道:“麻烦了。”

宫人微笑着退下,帘子一合,心中却不由得意外。

原本以为初出茅庐便?崭露头角的将军,不说是凶悍无匹,也至少该尖锐刺人的,谁知人一请来,竟是个比她还年轻些?的小姑娘,瞧着从容明净,最是令人心生亲近。

她话?中便?不由自主地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关切:“大人,宫车开行了。”

下车后,由女官引进宫宴,封澄走在金碧辉煌的宫道上,被狠狠的震撼了。

“当?心些?,”身后忽然?有人道,“脚下有石阶。”

封澄回头一看,当?即神色一喜:“寸师兄?你?也来了。”

身后的男子正是寸金,他穿一身青色,腰间扣一银质腰带,发冠亦是同?色,越发显得人修直如竹,俊逸又神采飞扬。

寸金笑笑:“闲散人,托我师尊的脸面,进宫瞧瞧,同?你?们这些?立了功的可没法比。”

封澄道:“好?说,散了宴跟我去天机营,我上司眼馋你?可久,你?一走,他就止不住地和我打听。”

寸金笑笑,却并没像从前那般顺着封澄的玩笑往下贫几句嘴,而是神色专注又认真地看着她:“你在天机营,过?得开心么?”

封澄怔了怔。

开心么?她还真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连日行军征战,困得恨不得站着睡,天天把头悬在刀剑上,带着一小队少爷兵去伏击开了灵智的天魔,狼狈奔逃险些?小命不保,这些无论如何都不算令人开心的事。

可寸金一问,回答却不由自主地从口?中跳了出来。

“还不错,”她道,“饿了吃,困了睡,有仗就打,没仗,趁着巡逻的时候四处跑跑也开心,牧民游商都热情,不会说那边的话?也没没事,包能交到朋友。”

话?中话?外,对天机营内如何,却只字未提。

寸金垂了垂眼睛,片刻,抬眼,流畅上挑的明亮眼睛微微地弯了弯。

“好?啊,”他道,“我跟你?去。”

封澄哈哈一笑,笑了半日,却不见寸金再说一句,她才慢慢反应过?来:“你?说真的?”

还未再说,殿门?便?已经到了。

寸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