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负雪微微垂眸。

“走汉水,”他?道,“阿澄当年得胜归京,走的那条汉水道,关口我已打点好,那条路最快。”

骤闻此言,姜徵有些怔住了。

她一时之间,竟然想起?了封澄初初回京时,是如何一番踏马春风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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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军的头次胜仗打得?并?不容易,直到结束的那一刹,封澄身上的疲累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待开完了庆功宴回到帐中,封澄便?见?军帐中坐了两个格外熟悉的故人,当即眼睛有些亮:“我说副将怎么急吼吼地呢,原来是寸师兄和?你?”

寸金正背着手,小心翼翼地在封澄的军帐中参观,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一块骨头呢,闻言便?起?身笑道:“一去小半年没见?了,师妹,打得?可辛苦?”

姜徵看?着清瘦了许多,只微微一笑。

封澄心领神会,上去轻轻地拥了她,轻声道:“怎么你也来了?”

姜徵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心里不痛快。出来走走。”

封澄点了点头,转身把重甲卸下,接过副将的皮口袋便?咕咚咕咚往下灌水,寸金耐心地等她灌完,才见?她一抹嘴道:“别提了,一帮少爷兵,打得?唧唧歪歪,上司也有病,脑子和?有水似的,一帮小小影魔,险些给这群少爷打没了裤衩。”

好下流的比喻。

寸金额角微微一跳,面上仍微笑道:“啊,怎么说也是胜仗了,洛京一得?到消息,便?高兴得?不得?了呢。”

封澄整理武器的手陡然地一僵硬。

她微微垂了垂眼睛:“是谁高兴?”

寸金:“?”

封澄顿了顿,有些恼羞地补充道:“总不能是整个洛京的人都?高兴吧!一个小仗,犯不着。”

这可不算是小仗了,若非封澄所率军队横插入敌军后?排,怕是屠城之祸都?逃不过。

闻言,寸金才后?知?后?觉地品到了封澄的言中之意,当即有些意味深长:“哦,你想要谁高兴?”

封澄:“……”

封澄扭过头去,面无表情道:“不说拉倒,来人,送客。”

寸金哈哈大笑道:“都?高兴,年院长一开始还气你不辞而别,招呼都?不打就来天机军了,现在听闻你得?胜的消息了,高兴得?连开了几壶好酒,陈还更不必说了,若非我求她留京筹备庆功宴,她保不齐要拿阵盘飞来找你。”

顿了顿,他?又补充。

“你师尊也很高兴。”

闻言,封澄骤然亮了眼睛,偏生又掩饰地撇了撇嘴,道:“谁稀罕,他?从天牢里出来了么?”

寸金面上带着跳不出错的微笑:“是啊,眼见?着他?的生辰要到了嘛,新帝又是明事理的人,误会一场,便?把人送回去了。”

闻言,封澄猛地站了起?来:“生辰?”

寸金微笑着点点头:“小将军打仗打得?昏了头,连师尊的生辰都?忘了。”见?封澄神色微动,他?又道:“怎么样?,肯不肯回京?你也真是,陈还写了多少封信求你回京呢。”

陡然地,封澄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两眼在军帐中扫了扫,试图在帐子中寻到一两个能作为生辰礼物赠上去的宝物,可四处环顾,不是天魔骨头就是沙坑里刨出来的矿石,要么就是上司赏下来的宝剑长枪,这么一扫,竟然没有能送上去的!

怎么就忘了师尊的生辰呢!

寸金微笑:“这次你的庆功宴和?你师尊的生辰撞到一块去了,肯不肯回京,你可得?想想了。”

姜徵点了点头,很是苍白的模样?,封澄思?忖片刻,还是叹了口气:“行吧,你俩留宿么?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