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沉默不语,偏生盛德林又道:“尊者一世清名?,你偏要叫世人说他无礼无法?,家?教无方,教得人目无尊长!”

这么说着,封澄冷冷地抬起头来。

她道:“说我无礼,我自向先生谢罪。带上长煌做什么,又带上我师尊做什么?”

一片寂静的课室里,她直视着盛德林的眼睛,看着老头逐渐变青的脸色:“先生瞧不上我,我也不必在?此污了先生的课室,告辞。”

***

在?外面无头无脑地晃了半日,封澄迎着落日,走向赵负雪的鸣霄室。

推开院门?,只见繁茂花树下,一人独坐,信手抚琴,院中琴声泠泠,令人闻之如?入仙界。封澄闷声不吭地把?书篓一丢,低头走到?赵负雪身边。

赵负雪坐着一蒲团,长长白衣垂在?一尘不染的石板地上,墨发散在?白衣上,一黑一白,分明得令人挪不开眼。

封澄走到?他身边,吸了吸鼻子,原地一坐。

他琴音不停,垂眼道:“怎么。”

少女坐着不过小小一只,此时缩成一团,更是小,她把?脸往赵负雪手臂上一埋,闷闷道:“师尊。”

手臂上的触觉令赵负雪住了手,琴音一停,他敛眸,只听封澄接着道:“……我在?这里,是不是让你丢人。”

她不是傻子,也不是心?思愚钝的憨货,这些日子若有若无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将她刺得措手不及。

长煌大原的烈风将她磨砺得比最野的狼还要凶狠敏锐,可在?这一方天地里,她却不知所措。

在?洛京天机院里,她什么都不做,只站在?那里,阴刀子似的偏见便扑面而来。

封澄自己当然不在?乎这些,她脸皮厚,刀子扎过去不过留一条白印,哪怕陈还那等当面的阴阳怪气也无所谓。

只要不提赵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