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地向下看?去,只见入目是一片浓绿的原野,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片的草似乎比旁处更茂盛些。

封澄的心底一沉。

血剑平稳落下,封澄喘了几口气,竭力缓了缓几乎枯竭的灵力,转身走入了半人高的野草之?中。

当年欣欣向荣的小城中,毡包如?同?厚实?的云朵,勇猛强壮的人在市集间叫嚷,走几步,偶尔会撞到一个头?顶着牛奶的孩子,孩子转过头?来时,眼中没有对生人的警惕,而?是小兽一般的纯稚和野性。

“给钱,”那孩子道?,“不?然就拿桶打你。”

淳朴与野性在此?地融合得如?同?骨头?与皮肉,

拨开野草,封澄继续向前走去,她觉得,这?野草高得令人喘不?过气。

她拨开野草,走在空旷天地间,四处皆是断垣尘草,后知后觉地,封澄便品出了些“烂柯人”似的苦楚。

好像是流水涛涛向前,唯她被留在了原地。

“我走的时候,”封澄的眼泪往下掉,“明明嘱咐你们藏起来了。”

这?帮傻子。

封澄走到了祭台前。

祭台四周野草横生,台子被砸得只剩了半边,生得半边上还以煤灰写了些肮脏的字眼,封澄找了最近的水塘来,脱了外裳,沾了水,仔细地擦拭祭台上的每一处脏污。

她除去祭台旁的野草,虔诚地,叩首。

“忠诚的、强悍的、守卫拉舍尔部?的勇士,灵魂可以回归天空,此?后不?沾尘土,不?受凡世所乱,有安宁可享。”

而?凡世的公道?,便由活着的人来讨,凡世的仇,便由活着的人来报。

“如?若没有拉舍尔部?的勇士,”封澄想,“天机军初上前线那日,便该全军覆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