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连续十七次苏醒时?,都会?发觉赵负雪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心头有股怪异的直觉,如若不早些离开,赵负雪八成会?做出些她不愿看到的事情。
这几日封澄也算是把自己哄得条理顺畅了,眼下大家?都是正儿八经肩上?担着事的人,什么情情爱爱压根不该在二人的商讨范围之?内,封澄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真打算和自己的师尊、朝堂上?的敏感世家?搅合到一块儿去。
几十年前无关紧要,尚且能谈情说爱,眼下事态再扯这些,难道不是找事儿么?
这么想着,封澄重新聚精会?神地琢磨起了逃亡的办法?。
赵负雪给她圈定的位置只有正心这间冰室,离开此地半米,便有阵法?阻拦,没有灵力?,是绝不可能破阵出逃的。
可今日,她察觉到,灵脉的深处,重新钻出了熟悉的灵力?。
她的灵力?回来了。
而血修,是最不怕身?无寸铁的。
思及此处,她不再犹豫,掌心血流而出,凝成了一把匕首的形状。
几日勘察下来,西面?阵法?最为薄弱,如若机灵,即便是新生的丝毫灵力?,也足以破阵而出。
薄弱得简直不像是赵家?拿出来的阵法?。
封澄径直向西面?走去。
她打算先去探探深浅,如若可以,再暗暗筹谋破阵出逃之?事。
凭赵家?那?群天机师,即便是随手乱起,也做不出西面?那?等堪称低幼的阵法?,这简直是送上?门的钓饵。
她嘴角勾起个轻微的笑意。
可她却知道,就得走这儿。
赵负雪赌她能看出西边阵法?的怪异,转而攻去最为严密的东边阵法?,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正所谓兵不厌诈。
行至阵盘处,她低头看了看,抬起手,以血为笔,在匕首上?画了一道隐匿符。
这手隐匿符是少年赵负雪的路数,赵家?独门,只是去探探深浅,用隐匿符便足够了。
当机立断,封澄悄悄地将匕首掷了出去。
噗嗤一声,阵法?应声而破。
她心中大喜,谁料还未等上?前,脸上?的表情便凝住了。
封澄看见一把轮椅,正对着她。
赵负雪眉眼含笑,很愉快的样子?,他?两指夹着匕首,缓缓勾起了唇角。
“嘴上?说着抱歉,私下却琢磨出逃。”
“阿澄。”
封澄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终于给我?迈出这一步的理由了。”
封澄暗道一声坏了,却见赵负雪盯着她,指尖叮铃一声,似乎是拎出什么金属来。
“此物备下良久,”赵负雪道,“今日终得一用。”
“得罪了,阿澄。”
妄自打探消息的结果,就是头一次试探,便被?定了死罪。
封澄面?如死灰地看着锁在手腕处的赤金手环,良久,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这东西她认得,不,岂止是认得。
这是她当年想拿来锁赵负雪的东西。
“穷道锁,”她举起手腕,喃喃道,“这东西都到赵负雪这儿来了?”
镇北将军府到底被?抄得多干净啊?
思及此处,封澄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世间因果轮回,归根到底,不过自作自受四?个大字。
正叹息间,门口阵法?忽然又有了动静,封澄一激灵,忙一头倒在冰棺中,作沉睡状,忽然,她察觉到走到身?边的人不对。
并不是赵负雪身?上?的冷香气,而是另一股陌生的脂粉香。
封澄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