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封澄严选,最后四人坐在了一家烤羊的摊子前,她取过?菜单来打眼一瞧,便道?:“上只烤全羊,再舀些酒来,若有热的麦茶,也取一壶来。”
这般吩咐完了,封澄才拉着赵负雪坐下,伙计动?作迅速,飞快地取了茶水来,那二人犹犹豫豫不敢上前,封澄举了举杯子道?:“平素里,这东西只该围着烤架吃,不过?今日有个京城来的小公子,我们便文雅些,加个桌子坐。”
听到封澄提及,一旁的赵负雪耳尖一动?,随即垂眸,轻轻地端起了茶杯,吹了吹上头的热气。
蝎子与络腮胡对视一眼,心中皆有忐忑,封澄等得?奇怪,抬起头疑惑道?:“坐啊,又不会吃了你们。”
话中分明没有几分命令语气,蝎子与络腮胡却是精神一抖,下意识地坐了下去。
她说?话像将军布下军令,二人不约而同地想?。
赵负雪微微地瞥了封澄一眼。
他算是知道?了,在洛京古安之地时,此人还能在人前披上个温和娴静的人皮,要是一上长?煌大?原来,那层披来的人皮就全然无影了。
简直是本相毕露,他瞧着张牙舞爪的封澄,有些哑然失笑?。
蝎子咬牙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封澄道?:“要做什么也吃了饭再说?,谈事情?之前吃顿饭,多么正常。”
不待蝎子回答,封澄又笑?道?:“成了的叫入伙饭,吹了的叫断头饭。”
蝎子:“……”
你流氓啊?
恰好此时全羊已?热腾腾地端了上来,香气一时腾腾地就挠到人鼻子里了,蝎子磨着牙,狠狠地盯着封澄,谁知封澄只笑?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便。
这一动?作气得?她恨不得?拔刀砍了她,可这烤羊的香气却又毫不做假,蝎子牙一咬,狠狠地叹了口气,随即开刀,冲着羊腿处剜了一大?块焦香流油的腿肉下来。
吃,为?什么不吃!
都入伙饭或断头饭了,蝎子一边嚼着口中羊肉,一边想?不光要吃,还要连本带利吃个够,一头羊怎么够?她非要这个中原模样的‘天’狠狠地出个血!
络腮胡看傻了,封澄抬起刀,割了羊后颈的肉,取来放到赵负雪盘中,小声道?:“吃这个。”
赵负雪怔了怔,封澄说?罢,便放下刀子,抬起眼,盯着一旁傻子一样愣住的络腮胡,道?:“怎么,这顿饭不合你胃口?再加点菜?”
加点菜?
络腮胡登时虎躯一震,莫名觉得?要是真要加菜了,说?不准烤架上便串着一个他了,他登时飞快地动?刀割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封澄这才满意,她拿起刀子,道?:“我已?吩咐伙计再烤一只羊羔上来,管够。”
蝎子与络腮胡本不是做着吃饭的打算来的,谁料这羊肉烤得?极香,肉又选得?好,竟然一刀一刀地吃得?停不下来了,几口烈酒下肚,心头不由得?松动?了些许。
封澄托着腮喝麦茶,笑道:“羊肉好吃吗?”
酒足饭饱,方才的不忿也少了许多。
蝎子别别扭扭道:“勉强能吃。”
话虽这么说?着,这两?人却没了方才那种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的样子了。
封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要开始问你们要东西了。”
这一句话,仿佛打着旋儿的冰碴子一样,骤然把?两?人身上那股酒足饭饱的慵懒吓得?飞出了九霄云外。
“你们最近有没有见过?,”她沉吟片刻,斟酌着道?,“卖香料的商户?”
这句话仿佛是一把?大?刀扎向了两?人,两?人登时忙不迭地摆手?道?:“什么卖香料的商户,见都没见过?!根本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