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次就是赵负雪劈的,记赵家账上一点儿也不?冤枉。

陈风起还要再呛,赵负雪的剑却隐隐出鞘了,他眯着眼睛,大有陈风起再说一句,便把他当场劈了的趋势。

忽然间,殿内传来脆生生一道童声:“爹!”

封澄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拿着把小木剑,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跑了出来,陈风起一怔,随即面上便是说不出的疼惜:“孩儿来,来爹这里。”

小孩儿乖乖地由他抱起来,封澄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的震惊,她指了指小孩,难以?置信道:“你,你生的?”

这才短短几日,连孩子都?出来了,封澄大为叹服,陈风起却急道:“我如何能生!这是我堂兄的长?子,我抱来教导了!”

赵负雪盯着奶牙未长?全的孩子,又看了看老?态横生的陈风起,封澄心中有数这个堂兄,想必不?是陈风起的堂兄,而是陈云的堂兄了。

她奇道:“为什么便想当爹了?”

陈风起抱着孩子,掂了掂,良久,才道:“我试着把自己放在我爹的位置上……看看会不?会做得和他一样好。”

他苦笑一声:“目前看来是不?行……我永远没法成?为他,他做得太好了,除了他临死那?一日,他一直是最好的爹爹。”

这番话,陈风起此时也只能同?封澄说一说。

陈絮抹去了陈云这个人的存在,将?他加诸于父亲的枷锁上,陈风起强笑两声,一转话题道:“我知道你不?是特意来劈个石的,说,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封澄便毫不?犹豫地切入正题了:“我要你重开鬼门。”

陈风起悚然一惊,张口就要拒绝,谁料封澄道:“我知道你能做到,如若我未曾猜错,今年的鬼门,本?来就是你爹伙同?一鬼一同?打开的。”

陈风起不?说话了,赵负雪的心口忽然有些紧。

片刻,陈风起道:“屏退左右,此话我只能与你一人交谈。”

一旁的赵负雪眯眼,正要说话,小腿忽然一重,低头一看,竟是那?奶娃娃一边笑着,一边拽着他腿往外拖。

赵负雪几乎傻了眼,他手忙脚乱,踹又踹不?得,赶又没法赶,偏生封澄又扬声笑道:“劳烦赵公子看一会儿孩子了。”

待二人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房前,陈风起才正色道:“你知道了什么?”

封澄笑了笑;“那?日我在你爹的寝居中闻到了那?男鬼的味道,我虽不?熟悉你古安的作风,却熟悉他的作风.”

陈风起怔了怔,封澄继续道:“你爹临死前,也曾对他说过什么‘救我’之类的话,对不?对?既然有勾结,那?你一定有法子给他送信。”

听?闻此话,陈风起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道:“……是那?鬼自己找上我爹来的。”

封澄静静听?着。

他道:“我爹本?来只想叫鬼门开条缝儿,好去看看我娘轮回了没有……那?男鬼有办法,从鬼界里头撕了条大口子,放了一群鬼出来,结果我娘没见成?,反而阴差阳错地把陈絮的娘叫了回来。”

剩下的事也不?必说了,陈絮母子手刃陈风起,血洗陈家。

陈絮道:“说着说着又说远了……我的意思是,只有那?男鬼联系我爹的理,没有我们去联系他的理,没辙,叫不?来。”

封澄道:“他用什么联系你爹?”

陈风起沉吟片刻,转身进了内室,取出了一枚荧光灿灿的吊坠。

细细一看,好似是一枚暖玉。

封澄见到那?暖玉的刹那?,浑身的血便齐齐涌到了天灵处,她怔怔然过去,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此物,她熟悉无比。

剑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