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的培元固本煎中?,加了一味不一样的药。
茶绿得令人心醉,简直像一湾碧玉,而不像茶,赵负雪抬手?,将茶一饮而尽。
这味药似乎是周寻芳留下的东西,是养气吊命之霸王药,但味道古怪,常人难以接受。
名为相思不苦。
当年?温不戒为他开药养伤,首选的便是这味相思不苦,饮药的日子长了,他倒也习惯,就?这么慢慢地无视了这味相思不苦的味道。
时至如?今,他已能将药当作茶来喝。
他目光中噙着微不可察的笑意,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封澄。
日子漫长,他竟忘了这相思不苦,原是百味俱全,比苦涩更加苦涩。
“算了,”他看着桌上摆成一排的烤果子,又?看了看晕得四仰八叉的封澄,“送你回去。”
****
封澄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隐隐擦黑了。
“这么晚了?”她躺在了自?己的居室中?,背后是熟悉的床榻,封澄吃力地爬起来?,“晕了好久……”
赵负雪的药苦得邪门,很难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封澄思来?想去,感觉最近也没得罪过这仙人,想了想,只能把这事归于她挂在赵负雪轮椅上的那两篮果子上。
“好一个?小肚鸡肠的仙人,”封澄强行?把那味道从脑海中?赶了出?来?,“不过是借他轮椅挂个?果子,至于这么害人!不行?,此后他端来?的药,一口也不能喝,说出?花儿来?也不能喝简直是杀人不见血。”
封澄穿好鞋子,正要气势汹汹地去兴师问罪,鼻子间却忽然便闻到了什么香气,她循着香气,飘飘悠悠地来?到了书案前:“好饿……修道之人,也会?这么饿吗,这是什么东西?”
摆在桌上的是三菜一汤配一碗米饭,三菜荤素俱全,其中?一道还是卖相十分不错的烤肉,那一汤是某种禽类,封澄拿勺子搅了搅汤碗,判断道:“应该是用药材煮的汤……能喝吗?”
腹中?适时地咕噜一声,封澄不管三七到底是二十几了,她坐到书案前,端起米饭,心道:“人,可以刻薄,但不能刻毒他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至于和饭过不去。”
封澄闭了闭眼,将米饭送入口中?。
刹那间,封澄猛地睁大了眼。
甜,香,糯,所有的褒奖之词用来?形容这口米饭都不过分,这米饭碧绿如?玉,入口间便是芳香的灵气,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对舌头进行?了一
椿?日?
场极致的推拿,封澄只觉得从没这样舒泰过,她眼睛发亮地瞄准烤肉,放入口中?的刹那,封澄热泪盈眶。
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哪怕是长煌大原上新鲜现宰的牛羊都没有这口肉的滋味鲜美,这烤肉的火候恰到好处,油脂柔和地包裹着肉的分毫,比起说是吃一块烤肉,更像是在搅动一汪油汪汪的肉泉。
封澄吃着吃着,就?不由得流下了滚滚热泪。
今日这舌头,刚下了十八层地狱,经了滚油锅过刀山的苦,又?突然封了官拜了爵,春风得意大摇大摆起来?,到一时间人生的大起大落都让这舌头尝了。
还有这碗汤,封澄怀着虔诚的心,端起了汤碗,喝了一大口。
“噗!!!”
封澄一口汤当即喷在了地上,这味道古怪无比,仿佛是凌空给了舌头一刀一样,她抹了抹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碗看似无害的汤。
恰在此时,一只亮晶晶的鸟停在了汤碗边,封澄看着它抬了抬脖子,随后口吐人言道:“汤中?有药草,不许浪费。”
这口汤的味道诡异地熟悉,封澄眯了眯眼,随即聚精会?神地凑近了这只亮晶晶的小鸟。
小鸟昂首挺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