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你有点良心，就给阿阳捐肾！”

才六岁的露露，也跟着抱怨：“爸爸就是给阳叔叔一个肾，又死不了，不要那么小气！”

楼尧看着母女俩脸上如出一辙的厌恶，心口疼得厉害。

他在荒漠上这一个月生不如死。

可她们一心只有邵阳，像是看不到他的惨状。

楼尧踉踉跄跄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

不小心碰到露露，被他哭喊着推开。

“坏爸爸，你的血把阳叔叔送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我讨厌你！”

楼尧被推到地上，手上冻疮被磨破，疼痛入骨。

姜湉扶起他，神情愈发嫌恶。

“别卖惨，没用。把给阿阳捐肾的合同签了，你要是不签，就在荒漠上继续待着吧！”

“......别扔下我，我签！”

楼尧一个月没说话，一张嘴，声音哑得厉害。

他抹掉嘴角咳出的血，用生满冻疮的手，艰难又迫切地在捐赠合同上签下字。

他已经不在意姜湉怎么看他了。

可他受不了在荒漠上再待七天。

那种滋味，太难熬。

直到坐上飞机，楼尧才有了些许安全感，看着窗外发呆。

他十八岁前，被这个世界的父母厌弃。

十八岁后，他把全部情感寄托在姜湉母女身上。

可她们跟他的父母一样，为了邵阳这个养子，一再伤害他。

攻略任务失败。

还有七天，他就要被抹杀，去见叶婉了。

余生，他都不用再刻意讨好他们了。

第2章

楼尧一下飞机，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被姜湉带去医院，

他满身冻疮，泥土鲜血糊得看不清脸，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带着一股臭味。

路过的人都在看他。

或同情，或嫌弃。

姜湉也看到了，却只是恨恨道：“这就是你害阿阳的报应，你活该！”

“我没有害他，我......”

“楼尧，都到现在了，你还要撒谎吗？”

楼尧被姜湉嘶吼着打断。

他满心疲倦，却还是不甘心为自己争辩了一句：

“姜湉，我之前给你捐过一个肾，只剩一个肾了。如果再给邵阳捐肾，我会死！”

姜湉冷笑：“谎话连篇，我出意外给我捐肾的是阿阳，有你什么事？楼尧，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楼尧习惯了她的恶言相向。

他知道解释再多也没用，只绝望看着她。

刚恋爱时，她说他父母不爱他没关系，她来爱他。

可最后，她比他父母对他更过分。

姜湉被他看得不自在：“你乖点，等手术完成，我会在八周年纪念日那天，跟你补办婚礼，圆你的婚礼梦。”

他们结婚八年，但只领了证，没办婚礼。

这是姜湉第一次松口，肯办婚礼。

可楼尧却不想要了。

他只低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楼尧说完，也没看姜湉，缓慢朝卫生间的方向走。

走至一半，他就掉头往出口走。

他不想捐肾，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待满七天。

然而，楼尧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姜湉从身后拽住了。

“坏爸爸别想跑，你跑了阳叔叔就得死，露露不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