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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莉注意到,埃里克变得有些奇怪。
整个下午,他都不再主动说话,也不再主动跟她亲近之前,她只要看他一眼,他就会走过来,埋首于她的颈间,嗅闻她颈侧的肌肤。
有时候,她只是正常说话,他都会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颌,低头,与她舌-尖交缠,抢夺她口中的唾-液。
现在,他却尽量避免与她肢体接触,甚至很少正眼看她。
这很奇怪。
晚上,薄莉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直到晚上十二点钟,都没有等到埃里克进来。
她只好起床,在别墅里找了一圈,最后在乐器室里找到了他。
乐器室由他亲手设计,专门做了隔音墙,即使在里面开音乐会,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半分杂音。
所以,薄莉推门的一刹那,被乐器室里躁动疯狂的琴声吓了一跳。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的琴声这么焦躁,似乎在压抑一种极为可怕的冲动,迫不得已才用琴声宣泄出来。
薄莉有些疑惑,走了过去。
埃里克似乎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但没有回头,继续弹奏,只是琴声越发躁动、激烈,有几个音符甚至到了尖锐的地步,如同热病发作时痉挛颤动的躯体。
薄莉没有打断他,在旁边坐了下来。
这时候,琴声反而缓和了下来。
明明曲调还是之前的曲调,琴音却从疾风骤雨变成了溟濛细雨,那种蓄积在音符里的疯狂也消失了。
一曲完毕,埃里克微微侧头,看向薄莉,似乎在等她说明来意。
黑暗中,他的神色模糊不清,呼吸很沉。
就是这一点,让薄莉觉得很奇怪。
不知为什么,他又变得像以前一样不爱说话。
然而即使没有开灯,她也能感到,他看向她的眼神,有多么焦渴。
薄莉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怎么还不睡觉?”她想了想,笑问,“还是说,你想我哄你睡?”
埃里克没有说话。
薄莉有点受不了这又黑又安静的氛围,用手机开了灯。
光线变亮的一刹那,埃里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有些惊讶。
薄莉不知道他在惊讶什么,这个智能家居的app,她在他的手机上也装了一个。
但很快,他就垂下眼睛,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递给她一张乐谱。
薄莉有些莫名,接过来一看,是一首歌的乐谱。
她在心里哼了两句,发现这应该是某部歌剧里的一首咏叹调,整首歌音域偏高,不太适合她的声线。
薄莉问:“怎么了?”
埃里克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唱给我听。”
薄莉更加莫名:“我?”
大晚上的,唱这个干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他说。
薄莉一顿,愈发觉得他很不对劲。
埃里克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除非……是他们刚认识那会儿。
他的语气那么冷,那么冲,她的口吻也不再温和:“我不会唱歌剧,唱不了这个。”
他问:“那你会唱什么。”
如果说,他之前那句话只是让她有些不适,这句话隐约透出的轻蔑意味,直接激怒了她。
薄莉简直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站起来:“已经很晚了,你爱睡不睡。”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原以为他会握住她的手,跟她道歉,解释自己态度不好的原因。
谁知,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薄莉不再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