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一走,洪从南野不愿跟边淮扯淡,翻个白眼走了。

陶子健脾气好,剧团里算是比较年长的一个,一说话先笑,眼睛弯弯的,慈眉善目,特别受人爱戴。

他在京芭待了挺长时间,少说也有十年。跟朱薇差不多,都是打小进专业院校,一路训练上来,技术问题当然没得挑。

刘兆兴前几年都是让他当主角,沉得住场,和朱薇也互相衬托,不会抢了各自的锋芒。

一年半前陶子健摔伤了腿,小腿胫骨骨折,差一点就告别自己十多年的舞。后面虽有幸恢复,刘兆兴却不敢再让他跳难度太大的动作,于是借机退位从一线来到二线,逐渐成了配角。

十年一轮回,百年一变迁。初一十五的月亮还没有圆成一模一样的,如此的大集体活动,当然不可能永远将男首席位置固定给其中一人。

洪从南从下面往上走。陶子健也只好让位,退居现在这个位置。

“小边儿,前两天听说你们宿舍闹矛盾,咋回事啊?”陶子健是东三省人,虽然自幼京市跳舞,那点口音还是没完全改过来,还保留着一点。

“不要紧陶师兄,就是一点小矛盾。”边淮跟陶子健关系不错,也没特别好,就是单纯师兄弟。

话不漏完这道理他还是懂,谁知道人皮下藏的什么心?多说只会有害,不会有益半点。

“这个剧目我觉得最后还是你拿男主角胜率大点。”陶子健见洪从南走了,这才说,“这两年刘团对你的宠爱大家有目共睹。说实话,虽然你从小地方上来,但你跳的真不差,而且你身上有那一股子傲劲儿,特别适合做男主。私底下我们聊到你都这么认为,可能因为这个,小洪也对你有点不待见,想开就好了,别往心里去。”

边淮平日很少跟京芭的演员一起玩。两年前他从白湖芭蕾舞团提上来,那时候也想过和平共处,融入大家庭。可事实证明,阶层在舞蹈圈分的很清,虽然这些人没有明目张胆的排外,但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是显露出鄙视,能看出来的。

面由心生,边淮瞧的出来有壁,自此之后他也没再想过跟谁交心,根本没那必要。

洪从南当初就是踩着陶子健才爬到男主角的位置。如今新人换旧人,他这男主没做两年又来了一个边淮,自然心中愤慨。

陶子健什么目的边淮无从得知,可听他这话,倒像是暗戳戳的站队。

本身也不想在这搞什么党派之争,没跟陶子健说两句就被朱薇叫走,排练舞蹈去了。

《吉赛尔》是个传统的大剧目,三个候选男主各自演了一遍伯爵,整一天虽然只是采取了其中一个主要片段,但已能决出胜负。朱薇之前和原来的首席搭配,两人很有默契,虽然跟洪从南跳合作也中规中矩。但毕竟个性相悖,加上他是大院子弟难免心高气傲,一场舞刚跳三分之一音乐就被叫停,动作做不下去,一个甩袖子离开,一个冷着脸皱眉,无法往下行进。

洪从南跟边淮闹矛盾,一个宿舍睡出来两个不同党的人,把边淮当成头号竞争对手,眼中钉,恨不能除了他才好。

属于自己的男主位置好端端多了个二溜子来抢,还是从乡下提上来的半吊子货,他本来就烦。想起李谢恩说朱薇昨天跟边淮一起出去吃饭,心中更疑神疑鬼,总觉得这事他俩早就商量好了,迎面公平竞争,私下人员内定,所谓走过场也不过是为了羞辱自己。

他心中这么想,无比气愤,直接离开舞团回了宿舍。

编舞老师在一边骂人,洪从南这个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两年脾气越来越大,团里都快容不下他了。

边淮跟其他观看的群演坐在底下,一边听一边心思各异,不知道这些人背后是怎么说自己的。

这头热闹没看一半,朱薇叫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