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吓妈妈一跳，还以为你们闹别扭了呢。”

我默默吃着妈妈做的芹菜猪肉馅饺子，一边冲她竖大拇指，一边在她去厨房的时候一口血合着肉馅吐到垃圾桶里。

然后迅速扔几张卫生纸进去毁尸灭迹。

我擦着嘴角对着镜头不好意思笑笑：“胃癌，真是太难受了，不好意思呀。”

“闺女，你这头发……”

妈妈出来后对我的假发产生了兴趣，我急忙压住假发：

“妈，我接了个癌症病人的角色，正在体验生活呢，你看，我特地把头发剃了。”

妈妈哭笑不得。

我立刻举起镜头对准我们两个：

“快！记录一下假发版女儿！等这个角色演完了，那可就见不到咯！”

镜头里留下我和妈妈的笑脸。

我举着镜头的手很久没有放下。

妈妈推了推我：“愣着干什么？举着不累啊！”

我缓缓放下胳膊，盯着镜头里妈妈的笑脸：

“妈，你说，我如果真的走了，你会怎么做？”

妈妈愣住。

我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

“哎，妈，我在想，要是哪天我突然变成了蟑螂，你能认出我吗。”

妈妈忍俊不禁：“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我若有所思：

“确实，蟑螂还是太讨厌了，还是变成小狗吧！小金毛！聪明，你冬天还能抱着我取暖。

“我保证不在床上乱拉乱尿！你还省心！”

妈妈拍着我的手背：

“你变成蟑螂，妈妈也认得出你。

“妈妈给你买大饼干，大蛋糕，你想吃多久吃多久。”

我哈哈大笑。

直到流下眼泪。

妈妈把餐具收拾到厨房的时候，我来到她的卧室。

这些年跑龙套挣得钱都放在了一张银行卡里，写上了密码，夹进最角落那本《爱的教育》。

想了想，我又塞了张纸条：

【妈，我会变成小狗回来看你】

眼泪砸在地板上，我喃喃：

“好想真的变成小狗啊……”

3

【2024.4.1愚人节，没有人骗我】

“你们说妈妈走了是什么意思！！”

镜头里，我被街坊邻居们拦着，不让我冲向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月月你别激动！”

隔壁郑大妈死死抓着我：“你妈妈也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你现在这样，她在天上看着只会更难过！”

我红着眼看向她：

“你知道？”

我又看向街坊邻居们：“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邻居们低下头。

“月月……你和斯年在大城市打拼，正是困难的时候，要是让你们知道了，你们这些年的努力都要给她付医药费，你妈妈就是考虑到这一层，才让我们瞒着……”

我红着眼摇头：

“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紧紧抓住郑大妈的手：

“今天是四月一……愚人节，你们骗我的对不对？快说是骗我的啊！”

郑大妈眼泪掉了下来：“月月……”

我跪在地上，眼泪狠狠砸在地上：“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