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知他憋着火,低声下气的哄道:“不是不是,你别生气,别生气……”

看他还想解释,许微明疲惫道:“算了,你也给我滚出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田庆只好先避避风头去。

无人看管以后,许微明果然气不过偷摸出来,一路风风火火气鼓鼓地到了宸王府,看见外头一片萧条景象,无名之火又泄了。俞景行远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也没看起来的那么受欢迎,更没看起来的那么完美无缺。

守卫都知道他无理取闹的本领,远远看见他来,就只进去个人汇报,连假装拦都没装一下。

宸王府他只来过一两次,每一次都附带着不愉快的回忆。不对,好像只要是有关于俞景行的回忆都是不大愉快的,除了……他想起被欺骗的这许久,狠得牙痒痒,胸口又回荡着一股闷气!

他想冲到俞景行面前去,恶狠狠地质问他:“俞景行,你把我的人藏哪儿了?”

俞景行肯定很意外,表情肯定很精彩。

想想就爽!

但是当他走近俞景行的卧房,迎面而来的是药的苦味,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时候他又站在俞景行这边了,这不还没死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势利!

榻上的俞景行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他嚷嚷的机会。那脸色苍白灰败的模样,难以想象他以前迷倒京城万千少女的风姿神韵。

许微明看了半晌,在他床榻边蹲下来,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他修长白皙的手,见他没有反应,许微明这才轻轻握了一下。

那是很陌生、很奇异的触觉,好像慌乱的心因为触碰而平静下来。

其实他有很多露馅的地方。手便是,这手摸过他很多次,细看是能认出来的。正如刚开始看到陈兴时,因为他们相似的感觉,许微明不是没有怀疑过。但他委实高看了这人的脸皮,以为以他的身份,怎么着也不至于到他府上去扮演一个小小的暗卫任他欺负。这太不俞景行了。

他轻轻摩挲着那只手,过了很久,他似有察觉的抬头,撞上那沉静的视线。

他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许微明尴尬得不知所措,连忙撒开手,却被翻手抓住了逃窜的指尖。

“我刚才做了个梦。”

俞景行还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好像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误解和隔阂。好像他们本就如此亲近融洽。

“梦见我们在国子监的时候……”

许微明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心里隐隐不安,慌忙想要抽手,却被抓得更用力。俞景行在病中,体温较高,指尖的温度一直传递到他心脉里去。他说:“我好像是把你惹哭了,过后心里十分后悔,想找你道歉来着。可你躲了起来,让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喑哑柔和的嗓音娓娓道来,热得他脸颊都微微泛出一点红。白里透红的脸上又羞又窘,看起来格外温软。

俞景行抓着他的手,突然把他拉进了怀里,许微明不防他突然这样,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

俞景行在底下闷哼了一声。

察觉到手下的湿润,许微明连忙挪开手,看到那处浸出血色,不由得恼道:“你干什么!”

伴随着两声呛咳,呼吸拂过,让许微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

“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十月的天,他浑身都热,越是挣扎,俞景行就把他箍得越紧,不要命似的。他渐渐安静了下来,任他搂着。

静了片刻,俞景行将他松开,他转头就走,快得俞景行抓不住。

“微明!”

俞景行一翻身,又引得胸口的伤一阵抽痛。他声音痛苦得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