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清吧。

灯光昏暗，音乐舒缓。

周子谦给我点了一杯“初见”。

他说：“记得吗，你第一次带顾晏来这里，就点的这个。”

我怎么会不记得。

那天他第一次拿到比赛奖金，虽然不多，但还是坚持要请我。

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说话都结巴。

他说：“朝夕，等我拿了世界冠军，我就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忘了他吧。”周子谦说，“他不值得。”

我摇了摇酒杯，没有说话。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在画廊外面，我知道你在里面。求你，见我一面。”

是顾晏。

我抬头，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路灯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在初秋的晚风里，显得有些萧瑟。

周子谦也看到了。

他皱了皱眉：“要不要我让他走？”

“不用。”我放下酒杯，“我去会会他。”

7

我走出清吧。

顾晏看到我，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

“朝夕。”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有事？”我语气平淡。

“我……”他看着我，眼圈泛红，“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问。

“所有事。”他声音艰涩，“我不该信孟瑶，不该让你被许承骁带走，不该……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街上。”

“哦。”我点点头，“说完了？”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在我过去的记忆里，只要他道歉，无论他犯了什么错，我都会心软。

他伸手，想来拉我的手。

“朝夕，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会把孟瑶赶走，我会和许承骁划清界限，我……”

我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顾晏，”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是你，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是你，在我求你的时候，关上了车门。”

“是你，亲手把我推下去的。”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在他心上，也插在我自己心上。

那些被我强行压下的屈辱和绝望，此刻翻涌而上。

“我被那些人围住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给你办庆功宴。”他嘴唇颤抖，几乎说不出话。

我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是啊，你在和别人庆祝你的荣光，而我，在垃圾堆里，为了不被侮辱，差点杀了人。”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缩，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擦掉眼泪，恢复了平静，“都过去了。”

“顾晏，我们之间，也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