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谦的脸色沉了下来。

“顾先生，请你放手。”

“你算什么东西！”顾晏红着眼，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我甩开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让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

“顾晏，”我冷冷地看着他，“看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你已经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世界冠军了。”

“你只是一个，被我扫地出门的，失败者。”

他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那些压抑着不发的悲伤立马化作山洪海啸，将他冲垮。

悔恨化成一个巨大的怪物，一下将他吞噬，又反复咀嚼。

他瘫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忆那天晚上的细节。

像是自虐一般，反复回想。

他抬眸，眼神如一潭死水。

那晚之后，顾晏彻底消失了。

我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直到半个月后，我在公司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外卖员的衣服，骑着一辆破旧的电瓶车，正在给前台送咖啡。

看到我，他愣住了，下意识地想躲。

我叫住了他。

“顾晏。”

他转过身，不敢看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我……”他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我需要钱。”

他的战队解散了，他背负着巨额的违约金，名声也一落千丈。

没有战队要他，没有平台签他。

他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

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落魄至此。

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送完就走吧。”我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9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来我们公司送外卖。

风雨无阻。

他会算好我下班的时间，等在大楼门口，远远地看着我坐上车离开。

他不再上来纠缠，只是沉默地，固执地，用这种方式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我视而不见。

深秋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冷。

我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看到他浑身湿透地站在公司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份没送出去的外卖。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狼狈不堪。

他看到我的车，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

他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车从他身边驶过。

溅起的泥水，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毫不在意。

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被生活磋磨得没有了棱角。

我以为我会心痛。

可我的心，早已在那条无人的街道上，死掉了。

周子谦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还在想他？”

“没有。”我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