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越，我们到家了。”

忽的，手机铃声响起。

萧秉渊僵硬地抬起手，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了阿淞的声音。

“今越之前看中的墓地我预约好了，下午你带着骨灰坛过来。”

萧秉渊从喉间艰涩的挤出声音：“好，谢谢你。”

挂断电话，他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后，又出了一趟门大采购。

家里过期的日用品，被换成新鲜生产的同款。

情侣洗漱套装、粉蓝色的毛绒拖鞋、乔今越常用的卫生巾，也按照记忆中的格局摆好。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有空难，没有死亡。

如同五年前，一个家庭成员做着饭，等待另一个家庭成员回家。

萧秉渊看着桌上的骨灰坛，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下午，他按着阿淞给的地址到了墓园。

工作人员速度很快，签完合同就带走了乔今越的骨灰坛，去下葬。

阿淞站在萧秉渊的旁边，指着边上的墓碑开口。

“今越边上的这座坟就是你的，得知你死讯的时候，今越基本上天天都会来墓园。她也不做什么，就是擦拭着你的墓碑，和你说话。”

萧秉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墓碑。

比起其他墓碑来说，这一块尤其干净崭新。

阿淞叹了口气：“我放纵了今越的行为，以为那只是她释放情绪的一种方式。可后来，她却选择了自杀，她说你一个人太寂寞了，她要去陪你。”

忽的，萧秉渊想起乔今越在瑞士时和他说过的话。

“我自杀过，喝药、割腕、跳楼，都没死成。”

轻飘飘的一句话，概括了乔今越最痛苦黑暗的五年。

可当初的萧秉渊，像个局外人似的倾听着，甚至没有给自己的爱人一个拥抱。

汹涌地悔恨卷上心脏，萧秉渊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从指缝中渗出，红的刺目。

阿淞拧眉看他：“你怎么会咳血？”

第14章

萧秉渊又咳了几声，这才掏出帕子擦干净血迹。

他哑声道：“没什么，不用在意。”

从萧秉渊恢复记忆、又直面爱人逝去的现实开始，他四肢百骸都泛着疼。

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是剧烈起伏的情绪，引发了空难留下的身体损伤。

咳血，只是后遗症之一。

阿淞见萧秉渊不愿多谈，便没再问，只开口道。

“你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家吧，我把今越放我那的东西都放你车上了。你错过的那五年，今越几乎每天都写日记，你想了解的，可以回去慢慢看。”

萧秉渊向她道谢，却还是强撑着疼痛的躯体，看完了下葬仪式。

临走前，阿淞皱着眉开口。

“萧秉渊，我除了是今越的朋友，还是一名心理医生，如果有事，你随时联系我。”

萧秉渊点点头，抱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他在客厅枯坐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翻开那本日记。

日记的第一页，就让他眼眶猩红，心脏骤痛。

【202x年6月12日

阿渊乘坐的飞机爆炸了。阿淞让我写日记，把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不然压久了会生病。我照做了，我才不要生病，飞机爆炸不代表阿渊死了，我要健健康康的等阿渊回来。】

【202x年6月20日

航空公司发现了飞机残骸，一具具焦尸缠在一起，他们说阿渊死了，阿淞也说阿渊死了。可这让我怎么接受啊，明明我们月初还在商量蜜月旅行，规划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