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还在不停说着,“那个婢女身份都是捏造出来的,背后必有推手。”

裴川冷冷吐出两个字来:“退下。”

黑衣人看着凳子上的小人直皱眉,以前不管说什么,他都没什么反应的。

那个小婢女不能留,裴川不能和别的小孩一样有所依靠,他必须一直是一个人走在暗处,绝不能见到一点阳光,他们需要一个冷静至极,没有多余感情的储君。

黑衣人短短一息之间就想了很多,不管怎么说,殿下相信小婢女这件事,得有个结果。

打蛇打七寸,他们拿捏了小殿下这么久的时间,自然知道他最害怕什么,最厌恶什么。

黑衣人恭顺退下之前,留下了几句话:“殿下眼盲,不知那小婢女成天都在做什么。”

裴川咬紧了牙,伸手去摸那根颜烟亲手给他打磨的盲杖。

“小婢女天天和一位男子见面,暗中往来,殿下吃的那些药,便都是那人给她取的。”

“那人,就是现在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是当朝的宰相。殿下就不怕那婢女给你送来的药里,掺杂了别的东西?”

他害怕忠心,更厌恶背叛。

裴川深吸了口气,声音颤抖:“我相信她。”

“那婢女要是真的忠心,又为什么不告诉殿下来龙去脉呢?”

他的手僵硬停在空中,盲杖摇晃了一瞬,就倒下去了。

“殿下可千万要记住了,这世间只有我们才是真心对殿下好的人。殿下相信其他人只会被伤害,只会得到背叛,您能依靠的,永远都只有我们。”

--

那边的颜烟正赶着去淑妃院里,将收来的那些花籽都送给了淑妃,淑妃很是高兴,她捧着那油纸笑弯了眼:“你是上哪找得这些花籽,我在宫中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过。”

颜烟微笑:“都是奴婢还没进宫前的收藏,试着种了几次,不是死了就是连芽都发不出来,留在我手里实在是可惜,倒不如送给娘娘呢。”

淑妃是真的高兴,她摸了摸颜烟的头:“真是谢谢小烟了,待这花长出来了,我便折下赠予你。”

颜烟行礼正欲退下,又听见淑妃敛了喜意问她:“你还是去六皇子那里了吗?”

颜烟犹豫了一下,并没有隐瞒:“只是按照惯例送东西,他瞎了,身边又没有人伺候,所以去得勤了些。”

淑妃叹了口气:“你去不是不行,只是切记了,保持距离,别让他把你划分到了自己人的范围里。”

颜烟不解:“自己人的范围?娘娘为何这样说?”

淑妃将花籽放下,叹了口气:“我在冷宫有些年头了,那孩子刚到的时候,我见他可怜,时常关照他一些。”

“冷宫里的吃食少,他自己都不够吃,却会想着分给流浪的猫儿吃,我想着这孩子大概是心善,就让他把那猫儿留下,当做个伴了。”

淑妃紧紧皱起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往事:“流浪的猫儿本来就是四海为家,东吃一口西吃一口,靠着百家饭长大的,就算是那六皇子养了它,它也难改本性,总想着到处蹭一蹭。”

“我那日听得猫惨叫,以为是六皇子出了什么事,想着去看一看。”

淑妃伸手撑住了头,很不适地闭上了眼:“我看见那孩子手里拿着匕首,怀里抱着猫儿,血流的到处都是,沾满了他的衣裳,他还小,笑容天真稚气,只是双手血淋淋的。”

颜烟打了个寒颤:“那,这猫......”

“我也不明白,问他怎么回事。”

淑妃至今都记得那孩子天真的笑容和稚嫩的童声,他说因为猫吃了别人给的东西。

那是他的猫,只能陪伴在他身边,只能听他一个人的话,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