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处心积虑的要裴川的性命,他明明就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形同废物的皇子。

那些接连死去的太监,奇怪的寒毒都围绕在他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裴川放下筷子,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然后试探着捏住了颜烟的手:“小烟姐姐,你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

颜烟反握住他的手:“奴婢没怕的,奴婢是担心殿下,暗箭难防,殿下心里总得多一份防备。”

“啊对了,”颜烟从包袱里掏出一套衣服来,“殿下,这是我去领的衣服。”

她抖了抖衣服,这衣服和她的身量差不多,对裴川而言或许大了一些:“殿下若是不嫌弃的话,待会就换上吧。”

裴川乖乖点头,颜烟见他发丝杂乱贴在脸上,又说道:“待会奴婢烧水给殿下沐浴,顺道把头发洗洗吧,奴婢给殿下好好梳一梳。”

她说什么,裴川就应什么,和原剧情里那个“俊美邪靡、浴血坐在龙椅上的癫狂暴君”一点关系都没有。

颜烟忍不住说:“殿下要是一直这么乖乖的,就好了”

“我不乖的话,小烟姐姐就不会喜欢我了吗?”裴川歪头,问得很认真。

这个问题把颜烟给难倒了,颜烟思考了半天,说道:“总有人会喜欢你的全部,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喜欢你的。”

裴川点点头,他希望小烟姐姐是这种人。

可他又想起那人的话来,那人说这种宫女都是对他有企图才靠近他的,不会有真心,更不会喜欢他。

她会和那些太监一样,迫不及待背叛他。

没有关系的,裴川安慰着自己,他垂下头,舔了舔唇。

“我会乖一点,努力让小烟姐姐喜欢我的全部。”他抬起头,双手紧紧攥着,“小烟姐姐呢?”

他歪了歪头:“小烟姐姐说是来报恩,来陪着我,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当然!”颜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殿下忘记啦,奴婢以性命起誓的!”

他微微一笑,如同在黑暗中绽放的洁白水莲,无暇圣洁。

颜烟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很不安。

裴川就像身处在黑色的漩涡中,他身边处处都是危险,是杀意,但他像是完全不受那些东西的影响一样,笑容稚嫩天真,甚至可以说是圣洁。

过于干净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诡谲。

颜烟摇头,把脑中奇怪的想法抛开,她站起身来:“奴婢去烧热水,殿下沐浴的时候,需要奴婢帮忙吗?”

她问这个问题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怕小孩看不见不方便。

裴川慌张摇头,本来就散乱的头发被他这么一晃全部散开来,扫到了颜烟的头上。

颜烟哭笑不得捂住被打到的地方,小孩还怪害羞的啊。

颜烟笑着给他打来水,把一切都安顿好,然后坐在外面给他削盲杖。

外面那枯树的枝丫整整好,颜烟捡了根坚硬的,又从角落里翻出把匕首来,细细削去树皮,尽量打磨地光滑不扎手。

裴川就坐在屏风后面沐浴,颜烟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她又想起裴川身上的那些新伤和旧伤来。

“殿下,伤口还疼吗?”

“小烟姐姐,擦了药,不疼的。”

颜烟深吸口气,还是决定问清楚:“殿下,那些伤口,是谁打的?”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颜烟心中不安,转过身子去看。

裴川不知何时已经从木桶里出来了,他湿漉漉站在颜烟身后,长发都贴在脸上,那双空寂漆黑的眼沉沉对着她,没有半点生气。

颜烟被他看得心中一寒,再去看时他已经闭上了眼,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