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一种近乎无辜的残忍。

剧烈的疼痛让男人弓着背咳出一口血来，他身子痛苦颤抖着，抬起头不可置信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对我出手？”

德尔的手上沾满了滑腻的血，他轻易往里探，捏住了怦然有力的一颗心。

他缓缓掀起眼皮，波澜不惊看着对方濒死的样子。

“拿她的心，你也配？”

随着他的低语，那颗心被他的锐利慢慢刺穿，男人脸色煞白，吐出来的污血沾湿了胸膛，眼前都是猩红的一片，那些血顺着绒布缓缓流淌，给这片瑰色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你.......”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口腔中的血染红了整张脸，“你是喜欢......一个人类了？”

德尔五指间的鲜红随着他的抬手蜿蜒至小臂，他掀了掀眼皮，并不否认这说辞，只是伸手拿住了那把镜子。

他的身上也被溅上些血迹，猩红点点，像是盛开的红花，在他衣摆飘荡。

男人失血越来越多，已经没有办法保持人形了，他巨大的鱼尾摊开在绒布上，那些鳞片一点一点失去色彩，生命力也随着渐渐消逝。

他看着德尔慢慢远去的背影，不甘心的抬起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虚弱说着：“你夺走了我最后的机会，我会放过你吗？”

他大笑出声，笑得整个宫殿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笑得胸前的大洞血崩开似的往外流。

“你让我没法复活她，再和她相会，那你这个怪物也别想获得幸福。”

他的话怨毒，像是恶魔的低语：“爱上一个人类，那我就诅咒你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海底，每一次上岸都要承受剜肉的痛苦，而她将永远.....”

德尔健步冲到他面前，不等他说话就伸手钳住他的脖子，丝毫不犹豫捏住，直到他不甘闭上眼，剩下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

德尔神色让人不寒而栗，他眼眸中的戾气翻滚，即使面前的人已经没了气息，他还是没有松开手，恨不得把他的骨头都碾碎。

他取出了海珠，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宫殿之中，除了一具破碎的尸体和满地血迹，无人知道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德尔带着一身血迹回到了屋子，颜烟还躺在床上睡得安稳，他看着她的样子，神色就柔和下来，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他手上干涸的血迹太过狰狞，和干净的颜烟比起来像是两个世界的存在，那血腥味飘到颜烟鼻尖，她皱眉避开了德尔的手。

德尔又想起那人死之前说的话，身上寒意泠然，连睡梦中颜烟都察觉到了，不安地缩成一团，抱紧了手边的被子。

德尔见她害怕，忙收敛了杀气，起身去浴室洗去一身的血污。站在窗边等到身上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才带着一身冷意回到房间。

他掏出那个珠子，浑圆的珍珠在夜色中散发着莹润的亮光，浮在了他面前，似乎在诱惑他快点许愿。

德尔伸手抓住海珠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了颜烟一眼。

翌日，颜烟醒过来时，发现德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本玩心大发想大声吵他起床，靠近一看却发现他浑身滚烫，那双腿一点一点覆盖上了鳞片，把颜烟吓了一大跳。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整个人脱水又虚弱躺在那里，只有胸膛微弱起伏着。

“德尔，德尔！”颜烟慌忙摇醒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德尔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