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捂住自己的伤口，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无人弹奏的钢琴琴键疯狂下砸，近乎癫狂的曲子流泻而出，安静下来的复制人们如提线木偶般起舞，速度甚至快到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颜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不受控制跳动起来，和那些复制人一样跳着舞步，她一个利落的旋转，和同样面露惊恐的杨煦玉打了个照面。

“我们，我们要聚在一起，聚在一起出去！”颜烟扯着嗓子喊，希望其他人都能听见。

“杨煦玉！苏熠！”

但钢琴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掩盖了她的喊叫。

颜烟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她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失去重心后脚狠狠崴了一下，跌落在地上。

四周的人聚拢，颜烟头顶的空间都被他们一模一样的脸占据，他们伸出手拉住颜烟的胳膊或手臂，把她往不同方向扯，颜烟都快被四分五裂了。

她的脚踝肿得通红，连头发都被人扯住，那些脸还要不停靠近，要把眼珠子都怼到她脸上去。

一声一声的砸琴声像是往颜烟心口处敲，她浑身上下到处都疼。

颜烟又挣脱不过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把双手解放，抱着头声音都带了哭腔：“离我远一点啊！”

“颜、颜烟。”

微弱的声音传来，颜烟泪眼朦胧转过头，看见苏熠慢慢拨开人群，朝她走来。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小啾啾散开东倒西歪的，手臂上被人推搡出各种红痕，缓慢又固执地向她走来。

他靠着身子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场面有些滑稽，但他紧皱着眉，固执朝颜烟伸着手。

颜烟只顾着哭，没有发现那些疯狂无比的复制人在碰到苏熠之后都安静下来，慢慢往后退着。

“颜烟。”他远远拉住了颜烟的手，白着张脸靠了过来。

颜烟紧紧握住他的手，整个人都有点抖。

“苏熠，疼…”颜烟眨眨眼，眼泪滚滚。

“这里？”他握住了颜烟肿起的脚踝，略有些手足无措。

颜烟抱着苏熠脖子哭的毫无美感，她被摇摇晃晃抱起来也不管，只是一个劲哭着。

她感觉自己连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青白的脸和黑洞洞眼睛，还有那些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

颜烟感觉活了这么多年的脸都丢光了，她带着满脸的泪痕抬起头时，苏熠已经把她抱到一个角落里，躲开了其他的复制人。

“我们、出、出来了？”颜烟哭得狠，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出来了。”苏熠安静抱着她，胸前衣襟已经被泪沾湿了。

是因为找到了所有的人吗？什么时候找到的？

颜烟脑子里各种疑问交杂，但现在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她整个人都窝在了苏熠怀里，苏熠人看上去弱鸡又苍白，怀抱却意外宽厚有力。

颜烟直起身子，想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苏熠撩起眼皮，抬手又把她按下去了。

“我想看看她们什么情况。”颜烟气势弱弱的，抬头和苏熠那双黑眸对视。

苏熠抿唇，看上去不大乐意。

但他还是把颜烟放了下来，自己半跪在她面前。

颜烟够着脖子望了望，她们几个人都在其他角落里蹲着说话，看上去都没事。

舞会里的人还在跳舞，但脸都模糊，看不清样子了。

颜烟稍微松了口气，伸手擦掉脸上的汗。

或许她也是受了点人设的影响，才会掉了那么多眼泪。

颜烟不太好意思的垂着头，看着苏熠把她的脚抬起来。

“疼？”他专注盯着她的脚，手拂过她的脚踝。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