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再晚一步,那大殿里的人,怕都是要血洒宫墙了。

现在,她没想过这副作用会把沈砚吓成这样。

沈砚紧紧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贴在脸上,翻来覆去的说着那两句话,甚至要挟她道:“你不能出事,你要是敢,这里的所有人,都只能用命来陪你!”

底下的侍从们身子一抖,通通跪在了地上。

颜烟难以抵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困倦,勉强说完:“我无事,睡一觉就好了。沈砚,不要乱杀生…”

她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

若不是感觉到她还有呼吸,沈砚就要控制不住心中的虐杀之意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

“都下去,别吵了她。”沈砚深幽暗黑的眼扫过她安睡的样子,捏紧了拳头。

太医斗胆抬头看了一眼,瞧见新帝阴冷的眼神慌忙垂下头,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都要死了。

典仪和收拾残局有条不紊的进行,反贼二皇子按照皇帝旨意禁在牢中,只是大皇子不知为何也被禁了足,皇帝病在榻上久就不能言。

有了传位诏书,又有诸位大臣的鉴证,三皇子登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况且现在皇上已经是眼看着日落西山,处理政务都落在了三皇子一人肩上。

入朝几日他已坐稳根基,雷霆之速的处政之事更是叫人钦佩不已 。

只是这位新帝,迟迟不肯登基。

惯例下朝之后,年迈的老臣摸着胡须纳闷道:“新帝,这为何久不登基啊?”

钟苑恰好路过,意有所指道:“您老明日还是莫提这件事了,皇帝自有计划,还是命重要啊!”

老臣面色一僵,回想起宫变那天满地的血,还有如罗刹一般的新帝,默默闭上了嘴。

沈砚下了朝,照例去了未央宫。

未央宫中的宫女们行礼后便都被遣散,沈砚一个人进了殿中。

他在小几前坐下,随手翻了翻那堆奏折,才批阅几个字,后方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砚心中一紧,放下笔,缓步走向帘子,提手慢慢掀帘,同床榻上之人对视一眼。

颜烟刚还在和系统炫耀说一觉醒了被子变成镶金丝的被子了,现在看见沈砚,心情也是好的不得了,老高兴地喊了句:“沈砚!”

沈砚却没有她预想中的那样高兴,沉着脸靠近,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是谁?”

颜烟表情呆滞了一瞬:“我睡个觉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吗?”

她气愤地从床上站起来,指着沈砚叫道:“好你个沈砚,前脚说要娶我,后脚你就问我是谁,无赖,无耻之徒!!”

听到这话,沈砚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不顾还在跺脚的颜烟,上前一把紧紧抱住了她。

“沈砚!你抱太紧了!”颜烟一脚踹在沈砚身上。

他没动,但手松开了些。

“我以为你再醒来,就不是你了。”他低沉地说着。

颜烟愣了一下,她也就只睡了三四天,倒不至于这样吧?

她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沈砚再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阴冷,捏着她的脸道:“原来烟烟还记得要嫁给我这件事。”

他一把扛起了颜烟,抱着她往前面走。

“你干什么你,注意影响!!”颜烟手脚乱动,努力挣扎着,这要是给别人看见了,还不得说她没规矩!

“你瞧。”沈砚单手抱住她,将那案几上的小册子给颜烟看。

“这什么,”颜烟停止了挣扎,捧着那本小册子念道:“黄金百两、白银万两,契丹汗血宝马二十匹,白玉翡翠盘…”

好长一大串,这么多钱,要干什么?颜烟纳闷。

沈砚掂了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