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拉住她的手,又是一通哭诉,终于让颜烟脸色稍缓,说了两句柳姨娘的不适。
少年装老成,多套两句还不是藏不住心事,方氏内心满意,今日一见,这颜姑娘确实能得以一用了。
她又同颜烟说了好些体己话,又是可怜她早年独自长大,又是同仇敌忾说颜芷舒的不是,好像真的和颜烟站在一边的了。
直到方氏走了,春环才走到颜烟身边替她揭下钗发,犹豫着说:“小姐,那方氏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如果您同她一起,说不定能够把柳氏从那个位置挤下去。”
颜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你以为她是真心来找我的?”
春环一愣:“不是吗,奴婢瞧她方才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颜烟冷笑:“单她说她害怕她的孩子不能出生就是假话。”
“我们这是四方桌子,她对面又是个尖角,坐下来时却丝毫没有要护住肚子的动作,若真是宝贝,怎么连这个都提防不住?”
颜烟又指指那茶:“怀孕之人对香味尤其敏感,以防相冲是断然不敢随意饮用茶水,我看她喝的挺自在的啊。”
春环怔然,难怪小姐叫她取最香的花茶来泡。
“那、那她是什么意思呢?”春环惴惴不安。
“无非是想拿我当枪使,搅得太尉府不安宁罢了。”颜烟伸了个懒腰,一晃头秀发便柔软散开,如同上好的绸缎。
“想算计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倒要看看背后是何人在指使。”
大皇子回京,突然进入府中的方氏,被算计的沈砚,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位置脱不了干系。
颜烟赤脚走进浴桶中长舒了口气,突然问系统道:“统啊,要是沈砚的愿望是做皇帝,我岂不是还要满足他,帮他登帝位?”
系统乐呵呵:“这有什么不好,他做了皇帝,你就是皇--”
“什么?”
“你就是皇帝的大恩人!哈、哈哈,怎么,宿主你不想吗?”系统瘪嘴,差点就说漏嘴了,好险喽!
它是不会告诉宿主,其实隐藏任务是要沈砚真正爱上宿主的!
“我可没那个本事。”颜烟往脸上泼了泼水,沈砚那个瘦弱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做皇帝的人啊?
而此刻,瘦弱的不行的沈砚,正提着剑,面不改色地刺穿了来人的胸腔。
血色的花在他眼前盛开,他的神色更加疯癫了。
那群奉命刺杀的人心头大震,互相交换眼神想要撤退,却被他的快剑削落头首,滚落在地上。
待到四周人都死光之后,他提着剑环顾四周,略显失落的敛眸。
“为何她没来呢?”
少年脸上是天真不已的困惑,他思量许久,提起剑,毫不犹豫插入自己的手臂之中。
鲜血横飞,他却满足的笑了起来。
“三、三皇子殿下.....”小太监抖着手迎上来,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就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浑身是血了。
“嗯。”沈砚懒散应了一声,仿佛一身血的不是他,悠然自若地往殿内走。
这样子,要不要叫太医啊?
可是主子没发话,他也不敢问啊。
沈砚挥挥手让他下去,小太监如释重负,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殿下,那银铃还挂着吗?”小太监斗胆问了一句。
前些天也不知是为什么,三皇子突然命他在床边牵了鱼线,又拴上银铃,有人就能发出声响。
那夜他见三皇子坐了一夜,也没见里头有铃铛响,主子的事情他不敢妄加揣测,却也不明白他在等谁。
“不用,放在床头罢了。”沈砚微顿,合着满是血污的外衫,侧卧在美人榻上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