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厉景青现在是极度的喜悦和惶恐掺杂，没有心思管其他的，这猫想留下就留下吧。

“是。”方平回过神来，退出了房间。

医生是为面目严肃的中年人，他给厉景青检查时，小黑猫就揣手趴在柜子上，盯着厉景青。

厉景青看起来面无表情，可是她能感受到他的紧张，还有焦灼。

他苍白的面容有淡淡的薄红，被碎发遮挡的眼眸亮光点点，暗含着期待，颜烟能听见他急迫的心跳声。

“根据检查结果看来，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医生斟酌的说，厉景青眼底的光一闪，又熄灭了下去。

他像是等待宣判死刑一样，斧头落地，他心底新升起来的希望就熄灭了，又自嘲着，本该就是这样。

颜烟不忍看下去，她踌躇着，自己先前那样是不是做错了？

这样给厉景青带来微弱的希望，又看着他的心一点点凉下去，未免有些折磨人。

“不过，”医生捏了捏厉景青的腿，认真地说：“你说的情况是要很好的信号，平日里的复健不要少，如果后面还有恢复知觉的情况，一定要喊我。”

“你的情况复杂，全球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保证说一定能治好，但有反应，就还有希望。”

“好。”厉景青垂着头低声说着，难掩身上的低气压。

医生暗自摇摇头，退出去了。

他看起来好伤心。

小黑猫有些看不过去，跳到轮椅上面，轻轻的冲着厉景青叫了两声。

厉景青的目光空洞，落在小黑猫身上，手机械的摸着小黑猫的头。

他在奢望着什么呢，明明自己也知道，能够恢复的可能性极小。

这样抓住一点希望又被扑灭的感觉太难熬，折腾的他不敢再有别的妄想。

只是这桶冷水每每泼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冷。

他抽出了一只烟，夹在手中还没点燃，只是愣愣的出神。

他原先也是不爱抽烟的，可是出事之后总要有个寄托，每次觉得难捱的时候，看着青烟飘渺，好像人也就跟着放空了。

“喵。”

怀里的小黑猫探出头，舔着他的脸。

猫舌头温热，倒刺贴在他脸上算不上刺痛，只是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安慰我？”厉景青捏住猫的嘴，不让它继续舔。

小黑猫没法叫，只是用那双金灿灿的眼睛看着他。

厉景青莫名的从这眼神中看到了安慰和鼓励的意思，他自嘲一笑，捏了捏猫耳朵。

“竟然要靠一只蠢猫振作起来，厉景青，你还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小黑猫的爪子拍了拍厉景青的手掌，好像不赞同他刚才说的话。

“罢了，熬吧。”厉景青压下心中的思绪，又把手中的烟放回去，操纵着轮椅往外去。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也就不用再去公司了，反正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剩下的线上也能处理好。

“厉总，小黑猫的去处还要找吗？”是方平发过来的信息。

厉景青想起之前温暖的触感，随手回复道：“先不找。”

方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按照厉总的性子，说不定过几天还是想把小黑猫送回去了。

只是小黑猫看起来兴致缺缺的样子，缩成一团发呆，不知知想些什么。

厉景青想了想，打开旁边的电脑，放起了猫和老鼠。

“就在这里看电视，知道吗？”厉景青把小黑猫按在椅子上，强迫它坐下来。

猫和老鼠？厉景青不把我送出了吗？

颜烟忐忑不安，心里总是不踏实，生怕下一秒厉景青就把她丢进别人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