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上山可以,但天黑之前必须要回到营地那边没拆除的值守室落脚。可是直到走到这里,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像计划中的那样慢慢来,没有任何发现这个事实让他开始焦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里的铲柄。

威利蹲了下来,接过他手中的沙铲。

“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也不迟。”刚才短暂的情绪已经没有了,语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平和稳定。

凌启却难得犯了犟,蹲在原地不肯起身:“再给我十分钟……”

“没有意义,十分钟你什么都做不了。”威利温和打断。他直接动手拉着人站起来,帮凌启拍拍沾沙的手心:“你承诺过我不涉险的,这里虽然没有猛禽活动,但终究不适合夜间活动。”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况且,我不太明白你在这里想找到什么,能找到什么。”

凌启重重垂下头,不再辩驳。

对于没有记忆却被他硬生生带到深山里来的人类威利,他的所作所为的确处处充斥着不可理喻,不被理解才是正常的走向。但知道是一回事,他的情感却也无处安放,在这样一个与谜团中心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也生出了些豁出去的自暴自弃心理。

“我在找你啊。”他很小声地喃喃自语,“不是你在引导着我回来吗?我只是……”

“我只是有话想说,想快点见到你。”

这是本该对邑说的话。

啪嗒。

手电筒忽然被推下了开关,唯一的光源灭了,整个空间陷入令人不安的漆黑。凌启猛地回神,有点懵,抬头看向威利的方向:“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更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语。一瞬间脑子里跳过许多种猜测,无一不是在想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危险,他本能地信任威利,威利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阿启,往前走两步。”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对方压低的声音。

凌启便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往前挪了两步距离。

还未站定,下一秒整个身体已经倏然落入一个强势又热烈的怀抱。

“想我了吗?”还是同样的嗓音,可是那咬字音调却都变得诡异,粗壮的手臂从后头满满当当地将凌启拦进怀中,那人低头,埋在他脖颈处深深嗅闻。

呼出的气息更是滚烫而急促,叫人有种被野兽捕猎的错觉。

凌启垂在身边的手开始颤抖。

“阿启不乖,又让我等了两个月。”

直接相贴的那块皮肤布满纹路,触感并不光滑,握在腰部手掌隔着衣物掐进肉里,指尖是危险的尖锐。

“你说,该怎么惩罚呢?”

凌启终于反应过来了,浑身汗毛瞬间炸起,膝盖不受控制地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