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开了,浓重的黑暗被撕开一道口子,随之涌入的是凛冽的薄荷香气,混着未散尽的寒意,瞬间压过了室内香薰的气味。
“你好,这里的灯不知道为什么灭掉了…”
乔婉停下动作,努力睁开眼皮想要将人看得清楚一些,可无论怎么看,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偌大的洗手间内空气被压制得十分稀薄,问出口的话并没有等到回复,随着门扉无声闭合,那股无声蔓延的压迫感愈发浓重。
她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她转身就想往里跑。
然而,下一秒,一股滚烫的手掌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她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压在盥洗盆前,
“啊”
从嗓子里溢出的破碎喊声被拦腰截断。
乔婉拼了命挣扎,手肘撞到对方腹部时只换来一声闷哼。
黑暗中不知道是什么物品扣硌着她的脊背,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
当男人突然用膝盖顶开她双腿时,她崩溃般哭出声,
“不要,别这样…”
男人听见她的哭声,似乎停了动作。
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过她颤抖的手腕内侧,之后轻而易举地将它摁在湿透了的台面上。
“这样就哭了?”
落入耳边的嗓音很沉,很哑,似在压抑着什么,擦过的地方撩起一片火,要烧穿她的耳膜。
乔婉不敢再乱动,也不敢哭。
她已经被吓傻了,感受着男人微凉的气息落在自己的后颈,贴得很近,他呼吸洒落的地方溅起一片涟漪。
静谧的空气里一分一秒都难熬,在她要站不住的时候,男人终于松开了手,从黑暗中消失。
“啪嗒”
灯开了。
乔婉强撑着没从台面上往下倒,目光落向眼前的镜子。
镜中的人,眼睛很红,浑身颤着,棉质罩衫滑落到肩下,露出白皙娇嫩的皮肤。
若不是她的手腕上还留着男人的指痕,她定要以为这是一场噩梦。
乔婉惊叫了声,跌跌撞撞地从洗手间跑出去。
她吓得腿软,没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跌去,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疼痛让她眼眶瞬间泛红,手掌下意识撑住地面,却还是狼狈地摔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模糊的视线里骤然出现一双鲨鱼拖鞋,她顺着休闲裤缓缓抬头,正对上男人低垂的目光。
他逆光而立,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棱角分明的面容在灯光下格外深刻。
乔婉怔了片刻。
她认得他,刚刚送她和昭昭过来的人。
厉迟晏。
这些年乔婉经常关注京都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昭昭,一方面是自己八卦。
对于这位厉家继承人的传闻,她也是听了不少。
总结为三个字:不好惹。
厉迟晏盯着她发白的脸,半蹲下,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乔小姐,你怎么了?”
乔婉肩背绷得僵直,惊魂未定,话都说不利索,
“我…我…”
“先起来。”
厉迟晏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十分好心地替她扶正了往下坠的罩衫,板着冷漠清贵的脸,一本正经问,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乔婉咬了咬唇,往四周看了看。
空荡荡的大堂,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她看谁都觉得有嫌疑,视线往上,很不巧,靠近洗手间这一块没有监控。
她喉咙发堵,一阵无言。
要怎么说?